沈玥搖頭,感慨“導演,這真的不能怪我們,碧舸姐剛才那場戲演得太可怕了,我完全被吸引過去了,那一瞬間我出了戲,再進去就沒辦法了。”
陳碧舸正在用紙巾擦自己的眼眶。
她從助理手里拿過水壺,喝了一口水,問“我那條要重新拍嗎”
連備給她比了個拇指,說“你休息吧,牛,這個鏡頭太牛了,等播出以后,會封神的。”
“碧舸姐已經是神了。”陸嚴河笑著說,“我昨天還看到了一個關于碧舸姐演技封神的鏡頭合集,沒想到今天就在現場看到了。”
陳碧舸“都是大家說著好玩的,哪有什么神啊,我昨天晚上還因為今天這場戲緊張得睡不著覺。”
“天吶,不會吧”沈玥吃驚地瞪大眼睛,“碧舸姐,你都還會因為演戲的事情睡不著覺嗎”
“當然了。”陳碧舸說,“對一個演員來說,沒有任何一個角色是重復的,所以,每一次都是沒有參照的挑戰,在真正站在鏡頭前表演之前,你都拿不準,該怎么演。”
“這就是我跟影后的差距嗎我是每一場戲都想好了要怎么演,才敢站在鏡頭前面。”沈玥說。
陳碧舸笑著看了她一眼,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習慣的方式。”
對一個想要認真演戲的演員來說,如果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只是拍戲,那會是最幸福的。
然而,就像任何一個行業里那些想要安安生生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情的人,也不知道這個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總有一些人或者事情看不慣你老老實實地做自己的事,非要給你找點麻煩,給你添堵。
陸嚴河原本以為之前讓他跟京臺進行更多合作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蔣蘭竟然也為了這件事親自來找他了。
只不過蔣蘭要比胡思維的手段高明多了,或者說,胡思維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讓陸嚴河答應他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傳聲筒而已。
蔣蘭卻不一樣。
“嚴河,京臺難道不值得你長期合作嗎”她一開口就直接扔王炸了,“京臺是地方電視臺里最頂級的電視臺之一,每年多少影視劇和節目啊,你又在玉明上學,未來也會在玉明工作,如果你不跟京臺親近,難道還要跟其他地方的臺親近嗎”
這一開口,陸嚴河很多話就無從說起了。
“當然不是。”
“我就說嘛,你怎么會不愿意跟京臺長期合作。”蔣蘭笑瞇瞇地說。
真可怕。
陸嚴河心中默默地感慨了一句,然后說“當然。”
蔣蘭問“那為什么你不愿意簽下那份長期的合作協議呢”
“蔣臺長,因為我知道簽下那份協議對我來講是吃虧的。”陸嚴河決定打直球,既然蔣蘭用這種方式來說服她,那他也用這種方式來拒絕她好了。
“吃虧”蔣蘭微微抬起眉毛,眼神變了,顯然,這不是她預料之中的回答。
她來找陸嚴河之前,應該預設了很多種陸嚴河的回答方式,但應該沒有這一種。
“為什么你覺得會吃虧”
“一年前這個時候,我才剛進黃金時代的劇組,那個時候,我根本不可能去演一部十七層這樣級別的電視劇的主角,但是現在,我已經拿了金鼎獎,每個月都有很多主角戲來邀請我。”陸嚴河采取了坦誠以告的方式,并且,毫不避諱對利益的看重盡管他對這件事的拒絕,并非因為利益,“我的片酬在漲,我的身價也在漲,所以,我給自己定了一個原則,今天的我,不簽明天的合同,因為明天的我可以拿到更好的合同條款。”
蔣蘭這一刻莫名覺得棘手。
陸嚴河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怎么會這么實際地從利益出發
這完全超出了蔣蘭的預設。
蔣蘭笑了笑,說“我以為,比起眼前的利益,一個長期而穩定的合作關系對你事業有著更長遠的幫助。京臺能夠給你的資源和舞臺,遠遠不是眼前一點蠅頭小利能比的。”
陸嚴河點頭,“是的,蔣臺長,您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