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非常家常的口味。
當然,也確實好吃。
陳思琦說:“外婆,你的廚藝還是不減當年啊。”
外婆說:“你外婆我這幾年在家待著可沒有閑著,一直都鉆研著各種菜式呢,也就這點愛好,可你外公還不領情,非說我總是給他下毒。”
陳思琦笑了起來,說:“外公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是。”外婆馬上點頭,又叮囑陸嚴河,“嚴河,你可不能跟思琦外公學,身在福中就得學會知福。”
陸嚴河馬上說:“我知著呢,一直知著。”
這個時候,外公雙手背在身后,溜溜噠噠地過來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馬上嫌棄地說:“你也真是,嚴河第一次來咱們家,你就給他做這么點東西,顯得我們多怠慢似的。”
陸嚴河都懵了。
“沒、沒啊,挺好的,外婆的廚藝很好吃。”
都忘記喊奶奶,直接順口喊上外婆了。
外婆瞪了外公一眼,“聽見沒!”
外公說:“人家那是客氣,你也真是,平時用這些清湯寡水的打發我就行了,怎么還這么給思琦的男朋友呢?”
陳思琦對陸嚴河使了一個“你別插嘴”的眼神。
陸嚴河趕緊閉上想要打圓場的嘴。
外婆對外公冷笑一聲,說:“你可真能耐啊,清湯寡水打發你?你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清湯寡水,以后你給我喝西北風去!”
外公:“我們又不是沒有保姆。”
“辭了!”外婆柳眉倒豎,“年后不用來了,我倒看看你吃什么!”
外公:“……”
陸嚴河在一旁看著,驚訝于這對老人完全超乎他預料的相處模式,又同時感到一絲莫名的熟悉。
他忽然有一種自己找到了“陳思琦身上那種魄力,是怎么培養出來的”的真相。
陸嚴河默默地吃飯,沒有插嘴。
吃過以后,回到電視機前,跟大家一起等著春晚的零點倒計時。
在迎來新年的鐘聲里,外面響起了煙花綻放的聲音。
陸嚴河和陳思琦都來到了院子里,看著遠處夜空里璀璨的煙花。
這一塊兒地處僻靜,四周似乎沒有別的人家,鄰居都隔得遠。
陸嚴河說:“這附近還挺安靜的,連煙花都那么遠。”
陳思琦說:“我外公外婆退休以后,就想避開別人,找個安靜的地方養老,早早地選好了這個地方,建了房子,公司交給舅舅以后,毫不眷戀地就來了這里。”
“兩個老人家住在這里,方便嗎?”
“挺方便的,有保姆,有司機,一應需要都有人負責采買置辦。舅舅他們也三不五時地回來看一看。”陳思琦說,“你別看他們兩個現在跟普通的老頭老太太一樣喜歡斗嘴,當年做起生意來,都是叱咤風云的人物,到現在都有很多人想要來拜訪他們,不過他們都一概不見,有時候會出去旅個游,轉一轉,大部分時候就待在這里,種種花,弄弄草,有時候出去見見老朋友。”
陸嚴河點頭,“聽起來真是很安逸的生活。”
“是啊,很羨慕。”陳思琦說,“我上大學以后,每一次回來看他們,他們都說不用我回來,他們想我了會去看我,讓我好好做《跳起來》。我做《跳起來》這件事讓他們很驕傲,雖然他們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但我能感覺到。”
陸嚴河說:“他們以前肯定很擔心你。”
“他們跟你一樣,不希望我總是把目光局限在那幾個人身上。”陳思琦說,“他們希望我能夠擁有自己的人生。”
“因為他們希望你過得真正幸福。”
“嗯,我知道。”
-
外婆站在窗后,看了一眼在院子里依偎并肩的兩個年輕人,微微翹起嘴角,沒有回頭,小聲問:“老頭兒,你覺得陸嚴河這個小伙子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