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再怎么不了解制片人的行情,也知道葉駱提的這一點是獅子大開口。
五百萬的片酬?還加上5%的票房分成?
開什么玩笑,連江玉倩都沒有這樣的條件。
陳梓妍不動聲色地看著葉駱,問:“葉制片,你在文夏知音也是拿這樣的條件嗎?”
“我要是在文夏知音拿這樣的條件,也就不會跟他們談不攏了。”葉駱說,“梓妍總,也許這個條件你們乍一聽上去很高,但我說實話,以《電話》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的情況,我來做這個制片人需要做的工作量可不小。”
陳梓妍微微一笑,“我們不是沒有參與過電影制作,《情書》就是我們從無到有做出來的,葉制片不用給我們形容一個制片人的工作量有多大。我更好奇,葉制片,你從文夏知音出來以后,沒有其他公司招攬過你嗎?以你過去的資歷和成績,我想很多影視公司都應該給你拋了橄欖枝吧?”
葉駱嘴角浮現出自得的微笑,說:“有當然是有,不過,我剛從文夏知音出來,好不容易恢復自由人的身份,試試做一個獨立制片人也可以。”
“我還以為葉制片你是被大家忌憚,所以才只能自己一個人單干呢。”陳梓妍微笑說道。
葉駱眼神微凝。
陳梓妍轉頭對陸嚴河說:“嚴河,我想再要一杯咖啡,你幫我去點一杯好嗎?”
陸嚴河點點頭,輕松地笑。
他看向葉駱:“葉制片,你要不要再來一杯咖啡?”
葉駱:“謝謝,不用了。”
陸嚴河恍若沒有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暗流涌動,面不改色地去了。
陳梓妍等陸嚴河一走,像是終于有了可以說真話的時候,她以一種氣定神閑的姿態看著葉駱。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了,嚴河在,我不好說,但我要跟你合作,你以為我不會調查你為什么離開文夏知音嗎?”陳梓妍笑了笑,“這個圈子難道還有人不知道我陳梓妍的作風?”
葉駱臉上的笑容完全收了起來。
“你有能力,有經驗,很自負,我理解。”陳梓妍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睛里,有一種寒刃般的凜冽,“但在我面前就不用裝了,獨立制片人?咱們就別開玩笑了。你過去再輝煌的成績,現在也需要一部作品,重新向這個圈子證明你的能力,沒有文夏知音的資源,你還能發揮出你過去的實力嗎?在你證明這一點之前,沒有任何一家有實力的影視公司會向一個把老板老婆給睡了的男人拋橄欖枝的,你最清楚,越大的地方,越不希望有一個定時炸彈存在。”
葉駱捏了捏手。
“《電話》這個項目,很特殊。其實我們并不急著做出來,但這是嚴河專門給江玉倩寫的劇本,所以,江玉倩想盡快拍,就找到了你。不然,我們靈河完全是可以自己慢慢做出來的。也正因為這個項目我們是自己做,沒有找其他的電影公司來合作,才有一個一線演員主演、陸嚴河編劇的電影作品的制片人位置留給你。如果是你剛才開口說的條件,你很清楚,有多少一線制片人會感興趣。現在,我把話都攤開跟你說了,在嚴河回來之前,你還有時間認真考慮一下,是帶著誠意來跟我們合作這部電影,讓它幫你重新回到各大影視公司的合作名單里,還是你要堅持那個全中國沒有任何一家影視公司會同意的條件。如果是后者,我建議你現在就可以起身,去敲一敲那些對電影圈感興趣的、煤老板們的門。”
葉駱神色嚴峻地看著陳梓妍,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也半天沒有起身。
陳梓妍笑容溫暖,雙手一拍,“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們可以好好地談下去,畢竟在《電話》這個項目上,我們完全可以做到合作共贏,對吧?”
葉駱牽了牽嘴角,像是有一根線在勉強地牽著他的嘴角,扯出了一個微笑。
這個時候,陸嚴河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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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陸嚴河對陳梓妍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這種盲目的信任來自于過去這幾年陳梓妍所做到的一切。
陸嚴河覺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陳梓妍辦不成的事情。如果有的話,那只能說明陳梓妍不想辦成。
他不知道自己出去拿個咖啡的功夫,陳梓妍是怎么“威逼利誘”就讓葉駱改了口風。
但是,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陸嚴河其實很想問問陳梓妍,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