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陸嚴河對這個問題倒是毫不猶豫,“我在中國有很多項目,也沒法兒把重心移到好萊塢去。”
莉莉有些沮喪,說:“那你剛才就是騙我了,怎么會有很多機會見面?”
陸嚴河笑著說:“那也不是以后就不去了,更何況,你以后也可以來中國,歡迎來中國拍電影。”
莉莉對中國電影的了解,基本上屬于“基本沒了解”的階段。
很多美國電影人其實都是這樣,他們對外語片關注不多,頂多也就是了解一些電影節的獲獎作品。
哪怕在藝術片方面,美國電影被公認不如歐洲那邊,他們也從來不認為自己真的就差了。
在這樣一個大的環境里,像莉莉這樣的年輕演員,對電影的認知,其實基本上就停留在美國電影塑造出來的審美上。
所以,他們偶爾看一部《暮春》,會覺得很新鮮。
拍這部電影,陸嚴河其實跟阿爾內和莉莉都合作得比較愉快。
跟他們兩個人合作,給了陸嚴河很不一樣的感受——他發現,大家的表演體系還是不一樣。阿爾內和莉莉他們的表演都有一種爆發力。這種爆發力不是歇斯底里地對你怒吼這種,而是一種情緒的飽滿程度。
其實不光是他們倆,賽門也是一樣。
陸嚴河后面仔細研究了一下,覺得他們都有這樣一種統一的爆發力,可能跟他們三個人都從小就在舞臺上表演有關。他們這種舞臺表演經歷,塑造了他們情緒的完整度和飽滿度。而中國很多年輕演員,他們其實是被鏡頭訓練出來的演員,他們很少有一場戲從頭演到尾、情緒不能斷檔的情況。
各有各的優勢。
但整體而言,陸嚴河得說,光從《迷霧》這一部電影來說,美國這邊的年輕演員比他們中國的年輕演員,綜合實力要強很多。
當然,陸嚴河也只是第一次跟國外劇組合作,他這個感受也沒有什么代表性。
而且,真要論頂級演員的能力,那是不遑多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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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陸嚴河還是挺感動的。
網絡上雖然很多人都在質疑他為什么要到海外演一部恐怖片,但真正認識陸嚴河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來問他這個問題。
甚至,陳玲玲作為曾經跟陸嚴河合作過兩次、接下來還要合作《沉默之河》續集的導演,被記者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陳玲玲只說了一句話。
“像陸嚴河這樣的演員,無論他接什么戲,肯定都有他的道理,在電影沒有正式上映之前,我不會問他為什么要演,等電影可以看到以后,我會直接去看,從電影里去看,他演這部電影的原因是什么。”
劉畢戈也在自己的社交媒體評論區,對一條“你快去勸勸嚴河吧,讓他別演了”的評論回復:當初嚴河拍《暮春》的時候,有多少人也在勸他別演了?
陸嚴河真的有很多的選擇,一開始都是不被人理解的。
比如接演低成本、新人導演的文藝片《暮春》,那個時候,很多人說他想拿獎想瘋了,一個三無影片也敢演。
比如做編劇,寫《人在囧途》和《胭脂扣》,也有很多人笑話他讀了幾年文學專業,就自以為自己是大文豪了。
比如毫不留情地離開《六人行》系列,劃清界限,當時,多少人罵他腦子進水了,傻,為了一口氣,放棄了一個這么火的系列。
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現在回頭去看,陸嚴河沒有一步是白走的,沒有一個選擇是做錯了的。
琳玉在她的節目里說:“一個演員如果常常讓觀眾疑惑、質疑,在我們也忍不住心里打鼓、為他擔心的時候,請不要忘記,那是因為他沒有留在舒適區、打安全牌,他仍然選擇冒險,選擇挑戰自己。”
北極光視頻的林德盛親自問了他一聲:你在拍的這部恐怖片,你覺得值得我們買回來嗎?國內能上?
陸嚴河實話實說:別買了,基本上不能上映,視頻平臺都上不了,是真有鬼的那種,我演的就是鬼,你要刪減,就得把我的戲全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