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自己窮盡一生,可能都達不到《紅樓夢》的尾巴,可從小就受到這些經典文學作品的熏陶,創作的過程中,難免會跟上它們的影子,因為文學觀、審美觀,乃至于創作一個作品的手法,都會受到它們的影響。
任何一個寫家族的故事,都不可能避免受到《紅樓夢》的影響。
就像任何一個寫權謀的故事,都不可能說自己可以擺脫《三國演義》的影響。
苗月寫十二少的家族那部分,明顯有受《紅樓夢》的影響痕跡。要說比,那不敢比,但確實是好。形形色色的人物,全都沾染了那個時代的腐朽之氣。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著落日般的余暉。
陸嚴河甚至覺得,這是苗月整個劇本寫得最好的地方,是劇情、人物最流暢的、仿佛一氣呵成的地方。
女性跟男性確實還是有差別。
讓陸嚴河去寫這樣的家族戲,他很難想象,自己能寫得像苗月這樣,對每一個角色都傾注了一種看著他們走向時代落幕的悲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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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天,李躍峰來找陸嚴河了。
“我這兩天想了一下你跟我說的話。”李躍峰嚴肅認真地跟陸嚴河說,“雖然你說,我不適合十二少這個角色,但我還是想試鏡,既然你跟我說,試鏡是這么好的一個過程,那我想看看,在我試鏡之后,在你們眼中,我到底哪里不合適,跟別人比又差在哪里。”
陸嚴河沒想到李躍峰會跟激起了好勝心一樣,磨刀霍霍地來了。
他點頭,說:“行,那我把你對這個角色感興趣的想法跟冰原視頻說,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安排試鏡,但我一定會強烈建議,讓他們組織試鏡。雖然很有可能,他們知道你愿意來演,就直接定了你——李躍峰,我沒有在騙你,我覺得你不適合這個角色。”
“同樣的話你就不用重復第二次了,”李躍峰嫌棄地對陸嚴河擺擺手,“也就是我為人比較大氣,才不跟你計較,換一個人,早跟你生氣了。”
陸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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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李躍峰,說話怎么這么逗呢?”
電話里,陳思琦笑。
陸嚴河:“認識他久了,發現他確實還挺有意思的。”
“我懂你在說什么。”陳思琦說,“因為他很直接,所以,哪怕他有的時候很現實,很市儈,你也覺得很好。”
“對。”
“你看到了嗎?你有粉絲在你的評論區說,感覺你也變市儈了。”陳思琦說的是《年輕的日子》節目帶來的影響。
陸嚴河笑著說:“看到了,挺好的,如果能夠讓大家看到我發生了變化,對我的印象不再停留在以前,是挺好的事情。”
“很多粉絲可是感到很失望,覺得你不再是他們喜歡的那個陸嚴河了。”
“那我也不能永遠十八歲。”陸嚴河說。
陳思琦:“你不打算去跟大家解釋一下嗎?”
“不想解釋。”陸嚴河說,“我不想每一次我有點什么惹出爭議了,就需要站出來做解釋。明明也沒有什么,我要怎么去跟他們解釋,人是會成長、會變化的呢?又該怎么解釋,我的行為并不是市儈。這種事情,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我在他們眼中真的變市儈了,解釋也沒有用。”
“我覺得你現在有一點抵觸你的粉絲了。”
“不能說是抵觸我的粉絲,但我承認,我現在不太想去正兒八經地對待他們對我的評價。”陸嚴河說,“一開始我真的挺在乎的,也不能說現在不在乎,而是我沒法兒在乎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因為我也沒辦法每天都保持一個特別好的狀態,沒辦法說我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就是最完美的,肯定有不那么好的時候,那必然會被說,啊,你怎么這樣了,啊,這不是你的水平啊,啊,我怎么覺得你有點敷衍我們了。我真的經常在評論區看到這樣的說法,后來真的只能夠視而不見,才能保持我心態的穩定。”
說完這些,陸嚴河一愣。
“我怎么突然跟你說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