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哥,你對那個宋黎怎么這么鼓勵?”汪彪好奇地問。
陸嚴河說:“你不是都說了嘛,他是因為我才來的劇組。”
“你就因為這個原因?”
“嗯。”陸嚴河點頭,“我私下跟人了解了一下,他確實挺努力的,就是不擅長演戲而已,他在拍戲的過程中,基本上沒有受到過任何肯定,我還是希望他在《十七層》劇組的感受,不全是這種負面的吧。”
汪彪:“好吧,小陸哥,我必須要說,你真的人太好了,這種事情,你也惦記著,你平時那么忙,怎么還能顧得上這么多的細節啊?”
陸嚴河:“這得找你啊,你跟我說,我才知道他的事情,要不然我怎么會知道。”
“我只是當八卦說給你聽。”
陸嚴河笑,“那我聽進去了。”
汪彪有些惆悵,“我是不是心眼變壞了啊?為什么我就一點都沒有想要安慰他的想法呢?我只是幸災樂禍,覺得他走后門來演戲,結果搞成這個樣子。”
“你對自己的道德要求也挺高啊,這也能讓你反思是不是自己心眼變壞了?”陸嚴河有些詫異。
以前汪彪可從來不會想這些東西。
汪彪:“誰讓小陸哥你跟我的想法完全不一樣呢,這一對比,顯得我太……幸災樂禍了。”
陸嚴河:“沒事,每個人性格不一樣,你也別給我這么大的道德壓力行嗎?這讓我也很有壓力,你還總是跟我進行對比,那我以后做事情,還要擔心是不是會給你們造成壓力。”
他笑。
汪彪嘖了一聲,說:“其實,小陸哥,你知道我最羨慕你的一點是什么嗎?”
“什么?”
“就是——你真的完全不是因為這個社會和道德的要求需要你做一個很善良的人,你才做一個善良的人。”汪彪舉起雙手,承認,“我必須要說,很多時候,如果不是顧慮到別人怎么看我,我才不想做一個好人。這就是讓我覺得你特別牛逼的地方,你發自內心地、自然而然地就會做出一個善良的選擇,而我要做出一個善良的選擇,怎么說了,需要進行很多的思想斗爭。”
汪彪嘆了口氣,“這才是讓我有些感慨,我是不是不是一個好人。”
陸嚴河:“……這也太思辯了,想那么多干嘛,我其實對我自己沒有那么多的要求,我對我自己只有一個底線要求,不能主動去傷害別人,在這個底線之上,我想怎么做都可以。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我一般沒有太多的思想包袱?有的時候我愿意幫別人幫得多一點,有的時候我不想幫。就像你知道的,李躍峰,一開始我不太喜歡他的時候,我才懶得跟他說那么多,他要試鏡《魷魚游戲》,那你就走正常程序試鏡好了,大家覺得你行,那你就上,要是大家覺得你不行,那你就別上。”
“現在,我跟他關系好了一點,我現在也挺喜歡他這個人的,甚至以前覺得他太功利、太什么都以自己為中心,現在也覺得,也能接受,因為他不跟你玩虛的那一套。”陸嚴河說,“所以,現在他想要演《胭脂扣》,我也愿意跟他說真話,愿意把我的想法告訴他。甚至,以后有適合他的角色,我不用他試鏡,就直接想給他了,這都有可能。那你說我多有原則嗎?有客觀?其實也沒有,我一樣會優先我的朋友,一樣沒有那么大公無私。”
汪彪:“小陸哥,你在說什么啊?在同樣都滿足條件的情況下,你的戲,你優先用你朋友,這怎么都說得過去吧?”
“那是因為你在身邊很久了,你對我有濾鏡,但在有的人眼中,我聽到過很多這樣的說法,比如說,陸嚴河他總是強調,角色要合適,演技要好,要相信試鏡,要做劇本圍讀,搞得一切都好像戲比天大,可看他的戲,全都是他的朋友局。”陸嚴河笑,“你看,在很多人眼中,我沒有你說的那么好的。”
“那是那些人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汪彪言簡意賅地下了結論,“小陸哥你的戲里雖然有很多自己的朋友,可前提都是他們非常合適,至少從現在的結果來說,哪個不合適?黃楷任三次拒絕了你演《胭脂扣》,被你說服回來演十二少,最后結果怎么樣?而且,拋開你的這些朋友不說,你給了多少人機會啊。《六人行》的演員們都是被你力保拍板的,《武林外傳》里,佟掌柜、秀才、小貝……全都是沒有演過戲的新人,《情書》就更不用說了,女主角,你直接找的是一個還在上學的高中生。我有的時候看到他們在這里胡言亂語,我特別想問一句,整個演藝圈,除了你,還有誰每一部戲都一定會把一到兩個主角給新人、給沒有名氣的實力派演員演啊。”
汪彪發自內心地敬佩陸嚴河。
“別的不說了,江軍老師可以說完全就是被小陸哥你一手推到現在的位置的。”汪彪說,“這些人,才是真正的不客觀。”
陸嚴河聽汪彪跟開機關槍一樣,噠噠噠噠地說了這么多話,吃驚不已。
他沒有想到汪彪心里面竟然想過這么多的事情。
平時的汪彪看上去確實是一個比較不怎么想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