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涉及到了一些不那么受市場喜歡的題材,平臺不愿意做了。
最關鍵的是,像李躍峰這種級別的男演員,他主演一部劇,每一集的片酬大約都在一百萬上下浮動,不會低。
那有的題材,平臺一衡量,覺得這種劇播放量上不去,品牌也不會感興趣,以李躍峰的片酬來演,制作成本陡然提升,會是個虧本生意。
簡單來說,在市場的評估體系中,李躍峰跟這種題材不適配,所以不看好這部劇的播放情況。
也不是說這種題材的劇,平臺就不愿意做了。
那也許換一個實力派的小生,人氣和知名度可能沒有李躍峰那么大,但片酬也可以直接減一個零,甚至再打個折。一部劇下來,直接節省上千萬的成本,各方面一壓縮,成本不高,一樣還是有賺頭——在這種情況下,平臺也不是說不愿意做一些不那么主流的題材。
當然,就像李躍峰所說的,如果是陸嚴河現在表示愿意來主演這部劇,平臺就開綠燈了。
因為陸嚴河從無敗績,演戲以來,所涉獵的題材,從文藝片到商業片,從古裝到現代,從情景喜劇到大逃殺題材。整個市場(從制作方到觀眾)都對陸嚴河形成了一種“他演戲可以無視題材類型,都值得一看”的印象,那他來主演,哪怕片酬還要再往上漲,可品牌愿意贊助,平臺也看好這部劇后面的數據表現,這個時候,成本就不需要那么摳摳嗖嗖地控制在一個比較小的數字了。
李躍峰又想要演一些不一樣的、沒有演過的、甚至是有點深度的戲,但他同時又不想降片酬,還想拿正常的市場價格,這種矛盾,其實也是很多一線演員面臨的矛盾。
有的時候,你看有的演員,明明也已經火了,有名氣有人氣的,但演的戲,大同小異,角色、人設、題材……感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因為定型了,在每一個環節,大家都認為這個演員就是在這種題材里才能夠讓市場買單。也只有這種題材,市場才愿意給市場價。
你想要轉型,想要嘗試一點新東西,那你就要放棄一些東西。
陸嚴河大概明白了李躍峰的困境在哪里。
他這個時候當然也不能夠站著說話不腰疼地問一句,那你為什么不自降片酬呢?
在演藝圈,真正像他一樣演個幾年戲,突然一下就財富自由的,萬里挑一都不止。
李躍峰之前也說了,他的收入,看著虛高,實際上真正到手的,沒有多少,大頭都要分給公司,養團隊,以及不斷地買營銷、做數據。一個演員,正常情況下,一年也就接一到兩部戲,他要是為了接這部劇,降了很多片酬,那這一年,團隊怎么樣?他的數據還要不要維持?公司也不會答應,你是去轉型了,你想搞藝術,那他們拿到的錢變少了啊,公司是靠你賺錢的,不是來幫你實現藝術家夢想的。
陸嚴河看著李躍峰,忽然就意識到,自己這幾年能這么任性地走出一條別人無法復制的路,真的靠自己有一個支持他大部分想法的經紀人。
他對李躍峰說:“那就像客串《大紅燈籠高高掛》一樣,多客串一點大導演的戲吧,去好劇組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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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層》第二季殺青的時候,《十九年犯罪實錄》的劇本也定稿了。
那天,李治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開一個直播,跟人說一說,籌備一部劇,光是劇本這個階段,就來回折騰了大半年的時間,差點讓他英年脫發。
李治百給陸嚴河發消息,說:我以前只知道你很厲害,能搞定那么多的事情,但我現在才知道,你自己做項目,要面臨多少麻煩。
李治百真不是矯情。
他真的有很多次想撂挑子不干了。
如果不是他這個人真的死要面子,也不至于活受罪了。
在劇本創作這大半年的時間里,李治百除了盯劇本,也沒閑著,首先就是去跟江軍溝通這部劇的拍攝。
江軍是陸嚴河推薦的,李治百也非常認可他的演技,所以,在這件事上并沒有多費功夫。只不過一開始平臺還不樂意,覺得江軍名氣不夠大。
當時李治百跟他們溝通交涉了好幾次,最后不耐煩了,直接說:“我就說,這部劇你們是準備給我們追加多少片酬上的預算啊?你們要是覺得江老師名氣還不夠大,那行,你們說一個人,然后去看看人家要多少片酬,我先說清楚啊,我是一分錢片酬不會降的,到時候你們別跟我說錢不夠用了,讓我降一點片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