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比陳思琦大一歲,但是,陳思琦遠比她成熟。
而賀蘭有這樣一個感受,是因為她意識到一件事。
陳思琦從來不質疑、不糾纏,為什么會出現某個情況。
她會發火,會指著人鼻子罵,但她把情緒迅速發泄出去之后,不會就此陷入情緒的沼澤之中,而會動用全身的力氣,去解決這個情況。
而且,她從來不認為有任何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盡管“我們不可能解決所有的事情”是一個共識,但陳思琦以這樣的態度去面對一切,必須要承認,她做成的事情,遠比其他人更多。
賀蘭覺得,自己就是因為在陳思琦身邊,看著她為人處事的態度,她遇到很多事情的第一反應也在發生變化。
以前她總會花很多的時間在問“為什么會發生這么離譜的事情”“為什么我會遇到這么離譜的事情”,全是情緒的消耗。
現在的她,常常問的第一個問題是“我要解決這個問題嗎?”,是面對,還是扔下這個問題,不去管它。確認要面對,好,那接下來就是“我應該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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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明星藝人的高收入,儼然不正常的高收入,賀蘭的反應也不是“為什么他們能夠拿到那么高的報酬?”,而是“你是質疑他們為什么能拿那么高的報酬,還是郁悶自己為什么拿不到?”。
賀蘭很快就想清楚,她是后者。
她也希望能夠賺到更高的收入。
所以,對賀蘭來說,在這個問題上,她的問題就變成了“她該怎樣得到更高的收入”。
人當然可以不斷地去質問公平,質疑懸殊和差距。這是每個人被賦予的權利。可賀蘭越來越認可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當你的質問和質疑對現實不會造成任何改變的時候,你的質問和質疑就和牢騷沒有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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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無意于做任何的說教,所以她以前還會反駁她爸一兩句,現在她都不再接這個話茬了。
自己想清楚要什么,永遠比說服別人你應該要什么更重要。
賀蘭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說:“等會兒下午我們去看一下冰箱吧,我的年終獎發了,你們不是一直說咱們家的冰箱制冷效果不好了嗎?我們換一臺。”
“這個時候去換什么冰箱,等搞活動打折的時候再換。”媽媽說,“現在冰箱都挺貴,好一點的都要上萬,搞活動的時候能夠便宜一兩千。”
賀蘭說:“沒事,今年工作比較努力,年終獎很豐厚。”
她笑得很燦爛,“換一臺好點的冰箱過年,新年新氣象。”
她這么說了,她爸媽也就不再反對了。
“對了,爸,你剛才說的那些,跟我說說就行了,別在外面說啊。”賀蘭說,“我在《跳起來》工作,你的身份說這個話,容易被人利用,在網絡上放大,對我的工作有影響。”
她爸手一揮,說:“我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心放得妥妥的。”
這樣就夠了。
“你年終獎發了多少?”她爸忽然問。
賀蘭笑著說:“十二萬。”
“多少?!”她爸一屁股直接坐直了。
賀蘭說:“因為剛工作不久,所以拿得比較少,以后會越來越多的,而且,按照公司對我的安排和定位,等我再積累兩年工作經驗,以后會讓我專門負責一些業務的,到時候我的年收入也能達到七位數,你可不要對別人說我的錢賺得太輕松了。”
她爸表情一下變得很精彩,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公司還挺大方啊。”
“嗯,我們公司不僅大方,而且很公開透明,多勞多得,你的價值越不可取代,你能拿的就越多。”賀蘭說,“以后不要總是怪我為什么不能經常回來看看你們了,我工作真的很忙,幾乎沒有休息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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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家人吃過年夜飯,坐在一起看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