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的回憶,隨著一封封信,逐漸揭開了你們兩個人對于一個男生的兩段人生。
當你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旁邊,看到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面孔時,那一刻你瞬間意識到她是誰,你又是什么樣的心情?
——你,是不是某個替代品?
這是一個永遠也無法得到答案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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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過去,一個是現在。
可連接現在和過去的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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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強調過,電影不僅僅是故事,它是畫面的藝術,是聲音的藝術,是各個技術結合在一起、攪動觀眾情緒的藝術。
《情書》這部電影畫面、配樂以及節奏風格,都是干凈、沉靜,如靜水流深一般流淌著。
哪怕是青春回憶里那些陽光的、跳脫的畫面,也呈現出舊照片一般的時光琥珀似的質感。
陸嚴河自己在寫這個劇本、拍攝這個電影的過程中,其實也頻頻地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情書》這樣一個簡單的、甚至可以說跟很多青春電影大同小異的電影,會成為那么特殊的一部經典?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只是常常想著想著,就沉陷了進去,感到悵然,感到遺憾。
當遠方的來信喚醒了女懷井樹的記憶,開始去搜集過去的線索,一點點地喚醒自己對高中時期那個男孩的回憶,她如果不是心底深處曾經有過一段悸動,又怎么會在多年以后這么投入地去尋找關于他的物件、信息?
陸嚴河沒有想到,自己在機房里都快看吐了的這部電影,這一次在荷西放映,他又看進去了。
陳碧舸在電影里一人分飾兩角,把女懷井樹和鄭霓兩個角色演得太好了。
一個有些內向沉靜,一個則多了幾分生動。
她們沒有截然不同的不同,無論是外形還是穿衣風格,都沒做鮮明的區分。這是陸嚴河的要求,當時原版電影就是這樣,陸嚴河自己也非常認同這種做法——
通過外形來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做區分,實在是太影視化的做法了。而且,從私心來講,陸嚴河也不希望她們一看上去就是兩個人,他希望讓懷井樹對鄭霓的喜歡到底是因為什么的原因,成為一個模棱兩可的迷。
這部電影最終抵達的地方,并不是愛情本身,而是愛情的回憶之于人生這個大容器里的美好與悵然若失。
陸嚴河是按照這個基調,去處理的兩段感情關系。
無論是女懷井樹與男懷井樹的青春暗戀,還是鄭霓對成年后的男懷井樹這一段感情的定位。
陸嚴河在黑暗中輕輕地握住了陳思琦的手。
陳思琦的手指也在陸嚴河的手掌心里捏了捏。
——你好嗎?
——我很好。
當幾個女高中生拿著那本《追憶似水年華》找到女懷井樹,讓她看借書卡的背面。當她把借書卡翻過來,看到背面上當年她的畫像,那一刻,驚喜和回憶在陽光下如潮水一般涌來,時隔多年,他都去世了,她才明白,他當年是真的喜歡過她。
當年他轉學之前拿著《追憶似水年華》來她家門口的時候,是來告白的嗎?他是有什么想說的話嗎?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她袖子上的黑色袖章,知道她有家人去世了,所以最后沒有說出口?
一切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