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多演員的通病。
甚至很多已經成名的、演技其實還不錯的演員,一樣有臺詞的問題。
陸嚴河從來沒有想過,可以直接技術性地來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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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很多電影人來說,這當然不是什么值得稱道的事情。
因為它不夠表演藝術。
它甚至是一種對表演藝術的褻瀆。
可是,站在電影制作的層面,它很管用。
實用。
陸嚴河是覺得,藝術不藝術的,有的時候,就是沒有辦法,要打點折扣,所謂的表演藝術,不得不為導演的電影藝術讓步。
電影不是你一個演員的秀場。
這么想著,陸嚴河又在想,他是不是有點對不起自己演員這個身份?
為什么他就一點兒沒有對純粹的表演的純粹的敬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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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不是象牙塔里培養出來的學院派。”陳梓妍說,“敬畏心這種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也未必是好事,自命不凡,好高騖遠,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
陸嚴河說:“但是你要我用這種技術性的方式來完成表演,我又不愿意。”
“挺好,對自己有要求,對別人不叭叭。”陳梓妍總結,“關鍵是,演員這個行當吧,它就是良莠不齊的,而且你就沒有辦法給每一個角色都選到一個百分之百契合的演員,那戲得拍啊,還不能瞎拍啊,那人沒有那么大的能力,你能拿她怎么辦?只能技術性解決了,你知道她沒有能力去做到更高級的解決。特別好,你之所以覺得伊格納茲這樣的指導也沒有關系,是因為你潛意識里也明白,電影就是一個只要最后的結果的東西,每個人的過程都不一樣。”
陸嚴河哭笑不得。
“我總覺得每次我也沒有想這么多,但是你總是給我總結得特別上價值。”
陳梓妍:“哈哈,那我這才哪到哪呢,你要是真的到靈河上幾天班,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你胡說一通也有人給你整理成價值高度了。”
陸嚴河:“還是算了,真要有人這么做,我都不知道做什么反應。”
陳梓妍:“這還需要做什么反應,默默地接受就行了。”
陸嚴河:“我做不到。”
“很多你以前覺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后面也做到了。”陳梓妍說,“比如你以前完全不接受自己拍戲的時候請假,不是嗎?”
陸嚴河:“……唉,怎么辦,梓妍姐,我再一次感覺到,我確確實實不是一個有著向道之心的演員。”
“向哪門子的道,你要一心求道,做什么明星啊。”陳梓妍笑,“別對自己有太高的道德要求以及道德束縛了,敬業,努力,盡量滿足和平衡各方的需求,甚至在明明可以讓所有合作方圍繞著你轉的時候,你仍然在配合、遷就他們的安排,這就已經足夠、足夠了,不是說跟別人比綽綽有余,而是放在這樣一個工作場合里,也完全足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