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享譽世界的大導演竟然都在抱怨投資難找——
陸嚴河還是挺驚訝的。不過，他現在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一個大導演就很容易找投資了。
在商業領域，只要你不賺錢，即使你是李安也經不起一次次的撲街。
澤諾·史蒂文斯說：“現在的投資方仍然非常看重電影明星，如果沒有電影明星來主演的話，投資就很難找，但是找了電影明星來演，片酬又很高，投資就更難找，惡性循環的無解題。”
尤金·莫雷諾忽然笑著說：“澤諾，你可以去中國找一找投資，聽說中國電影公司都很愿意給外國導演投資。”
陸嚴河眉頭微微一皺。
不止是他，連桑德拉·維奇都有些驚訝地看了尤金·莫雷諾一眼，隨后，隱晦地遮掩住了自己的厭惡。
陸嚴河微笑著對澤諾·史蒂文斯說：“澤諾，我的制作公司靈河確實每年都在投資一些藝術電影，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回頭可以詳細地聊一聊。”
澤諾·史蒂文斯露出驚訝之色，還有些驚喜。
“真的嗎？”
“是的。”陸嚴河點頭，“如果你是大制作，我們可能還沒有那么充裕的資金可以支持，藝術電影的話，只要合適，我們本身就有投資藝術電影的預算。”
澤諾·史蒂文斯馬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太好了。”
尤金·奧雷諾同樣有些詫異。
他說：“澤諾，你的電影還差好幾百萬美元的投資吧？陸，你們靈河資金這么充裕嗎？”
陸嚴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還好，我們靈河制作的電影，全部都實現了盈利，所以資金確實比較充裕。”
尤金·奧雷諾：“……”
陸嚴河說：“事實上，尤金，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我們中國很多電影公司都非常愿意投資像你們這樣的藝術片導演的新作，盈利都是其次，主要是想要支持真正的藝術家，歡迎你們來中國。”
陸嚴河一開口，尤金·奧雷諾的表情就明顯停頓了一下。
剛才尤金·奧雷諾可不是在真的夸獎中國電影公司——
但是，陸嚴河這一番借話說話，反而讓尤金·奧雷諾無話可說了。
桑德拉·維奇說：“明年荷西電影節在中國舉辦，你可以去見見中國的電影公司。”
她的話里充滿了揶揄。
陸嚴河對桑德拉·維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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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談活動進行得很順利。
尤金·奧雷諾也沒有在公開場合下再“陰陽怪氣”。
都是電影大師，什么場合下說什么話，各自心里都有譜。
直到觀眾提問環節，有觀眾向陸嚴河提問，“作為下一屆荷西電影節選片委員會的主席，你是否會傾向于中國電影？”
陸嚴河一愣。
桑德拉·維奇笑著說：“我們現在是在比卡洛電影節吧？”
她試著幫忙打個圓場。
尤金·奧雷諾卻在這個時候拿起話筒，說：“其實，作為一個電影導演，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回答。”
陸嚴河微微掀起眉峰，拿起話筒。
“我在想，對于這樣一個問題，我是說一些不功不過的漂亮話，還是盡可能真誠地說出我心中的想法。”他面帶笑意，看向尤金·奧雷諾，“就像尤金剛才在后臺感慨，很多藝術電影很難找投資，但是可以去中國試試，因為中國電影公司現在非常愿意投資真正的藝術片，當我聽到尤金這樣說的時候，作為一個中國電影人，我感到很驕傲，真誠的話總是能給與我們力量。”
尤金·奧雷諾的臉色一僵。
陸嚴河：“所以，作為一個電影人，我覺得無論如何，我得說真話，而真話就是，我是中國電影人，鄔楊監制決定讓荷西電影節在全世界流動舉辦，并且會在全世界各地尋找不同的人來做選片委員會的主席，目的就是為了挖掘各個地方的好電影，曾經因為地域原因被忽略的好電影，我的一個職責，就是把曾經因為地域原因被忽略的、好的中國電影，發掘出來。所以，我會不會有傾向性，對于任何一個電影人來說，這都是一個毋庸置疑的事情。”
“那，我會不會因為我是中國電影人，就罔顧電影的好與不好，忽略藝術性與內容，僅僅因為它是中國電影，就擠占掉其他國家的好電影？我想，對于我們臺上任何一個人——被這個行業賦予了榮譽和影響力的我們，都不會做這么低級的事情。”陸嚴河笑著說，“各位，選片委員會的榮譽主席只是一時的工作，我們作為電影人，對于整個電影行業的熱愛，和希望它越來越好的心情，是一生的事。”
桑德拉·維奇帶頭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