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孟令:“沒事,說不定等會兒演了,你會發現,還有一個我,比你更不知道怎么演,你說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可是你說得比我快,太郁悶了。”
羅宇鐘笑了起來。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說不會演,那我怎么辦”羅宇鐘開玩笑道,“行了,你們兩個人。”
于孟令淺笑盈盈。
“溫老師來了。”她忽然說。
大家轉頭看去。
溫生明穿著戲服(一身里衣)走了過來。
溫生明說:“你們在聊什么呢”
羅宇鐘指著陸嚴河和于孟令,笑說:“這兩個人,一見面就跟我說,今天的戲不知道怎么演,很為難,很頭大。”
溫生明:“這場戲是難演。”
他驚訝地看著兩人。
“不過,對你們來說,難演到需要提前打招呼嗎”
陸嚴河點頭。
“非常難演。”他雙手合十,“溫老師,要是我ng太多次,請你見諒,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他昨天一晚上沒有合眼,就一直在焦慮,不知道怎么演這場戲。”羅宇鐘笑著說。
溫生明:“稀奇啊,也不是第一次跟你演戲了,《定風一號》那么難演的角色,也沒有見你在開演之前這么顧慮,這是怎么一回事”
陸嚴河搖頭:“心魔。”
他這么說,別人也理解不了。
當然,每個演員的心魔究竟在哪里,也確實沒有人理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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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開始演的時候,所有人才意識到,陸嚴河的心魔到底有多大。
連羅宇鐘都明顯看得出來,陸嚴河在表演的時候,沒有真正地進入人物狀態。
他是游離的。
他看似很投入,很認真,但完全是一種“技法”式的投入。
不過,羅宇鐘沒有喊咔,其他人也沒有停下來,一直陪著陸嚴河演完了這一整場戲。
羅宇鐘過來,跟陸嚴河聊:“這場戲,有什么需要我跟你繼續分析掰扯的嗎”
之前大家早已經對劇本討論得滾瓜爛熟,彼此對人物、對臺詞都已經達成了一致。
所以,羅宇鐘才會在這個時候,這么問一句。
按正常來說,他們每個演員的理解都已經到位,接下來就只是在現場進行呈現的事情,不再需要導演現場去跟演員講戲。
在現場講戲,那都是很初級的行為,是前期溝通不到位,才需要在現場去臨時溝通。
往往,現場,是有一些“現掛”的東西,一些現場“碰撞”出來的東西,大家坐在一起討論,這樣好不好,合不合理。
陸嚴河搖頭,說:“我知道我應該演成什么樣子,但是我進入不進去。”
“什么地方有問題”羅宇鐘問,“要不,我們聊聊”
陸嚴河也沒有隱瞞,直接說:“我現在的問題是,一方面,我很難把握住基于過去對父親的敬重和愛而產生的憤怒的度,因為心里沒底,其他的情緒也跟著失衡,沒有一個分寸,另一方面,我沒想到,我在父親臨死之前,真實情緒要給出到一個什么程度,所以,情緒給得躡手躡腳,沒有分明的層次,反而混亂。”
羅宇鐘:“我明白了。”
于孟令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