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詹四提勢頭最猛的那幾年,馀威讓她擔任制片的《橋之彼端》,那么小成本的流媒體電影,沒有名導加持,沒有電影節獎項鍍金,也沒有大制片廠在頒獎季為其保駕護航,就因為是她產后復出首作,也獲得了奧斯卡的關注。
學院也有學院心中的“核心”的。
陸嚴河這幾年以摧枯拉朽之勢,硬生生地讓自己打進了這個“核心”。
張悅真明白其中道理后,又怎麼開心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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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河這是在用他自己在好萊塢積累的人脈和能量為《定風一號》造勢。”國內,陳梓妍沒有和陸嚴河一起去美國,而是坐守國內,在跟一家電影公司的高管吃飯時,聊到現在的情況,陳梓妍直言不諱,“說實話,對嚴河來說,他的電影想要在頒獎季有一個好的表現,比一般人要容易多了,《定風一號》他只是一個主演而已,可因為是這樣一個題材,機會不易,哪怕這會讓他消耗掉非常多的人情丶甚至是欠下大量的人情,他也一定要去做這件事,我想勸他來著,多考慮一點自己的利益,這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扛得起來的責任,唉,但他這個人吧,在這方面,很固執,即使我去勸阻,也說不聽的。”
高管笑言:“這也是只有嚴河能夠扛得起來的責任啊。”
“就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讓他扛啊,你想想,他才多大,能獲得今天的這一切,是實力,也是運氣,他扛起這份責任,多重?那要是沒扛起呢,或者說,真的扛出了一個提名出來,結果回頭一群黑子故意罵他,說他不盡心盡力,導致最終沒有拿獎。”
“嚯,這種話就不會有人信了吧?能拿提名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一個突破了。”
“大眾不知道啊,尤其是現在這樣一個網絡社會,大眾情緒多容易被渲染挑動。”陳梓妍說,“我有時候就真的寧愿他少去做這樣的出頭鳥,可能我這個人比較俗啊,我只在乎切切實實的利益,那些責任啊榮譽啊,如果能順手肩負了,那當然可以,可沒有必要這麼主動挑到自己肩膀上來,你說對吧?”
對方:“你說的當然也有道理,但是嚴河這樣做,我還是很欽佩的,而且,梓妍,你要知道,在很多地方,有很多人,都在默默地支持他,你擔心的這些事情,可能會發生,但不會所有人都坐視不管。當初《鋼琴家》不是也在跟《定風一號》爭奪代表中國電影去選送今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名額嗎?他們手段不少,但實際上總局根本沒有考慮過換《鋼琴家》,從始至終的選擇都是《定風一號》,這你應該知道吧?”
陳梓妍笑了起來。
“這我知道,唉,但你別說,當時我們是真的緊張啊,真擔心《定風一號》最后被放棄了。”
“怎麼會,這部電影無論是藝術上的成就,還是它本身的題材和聚焦的人物,都不可能不代表中國電影選送今年的奧斯卡,這是一種態度。”對方說,“嚴河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大家肯定都看在眼里的,我都聽說了,你們在北美那邊的公關團隊,公關優先級,第一是最佳外語片,第二是溫老師的最佳男配角,第三才是嚴河,他這樣的做法,會贏得很多人的尊重,包括我。”
“你這麼說,我也松了口氣了,我就擔心這孩子啊,做演員以來,一路順風順水,太理想主義了,剛則易折,還得你們多保護一下啊。”
“這是當然的,能出來一個嚴河是多不容易的事情?這都不用你說。所有最頂級的官方電影活動,都是一定會請嚴河出席,這份待遇,足以說明一切了。”
……
陳梓妍滿意地送人上車離開以后,在路邊等了一會兒,盧慶珍親自開車過來接她。
“談得怎麼樣?”
“挺好的,他爸是中宣的領導,在輿論導向上,接下來不知道張悅真和陳品河那邊會下什麼黑手,得提前打好招呼,免得回頭被動。”陳梓妍點點頭,“還好,他本身對嚴河很欣賞,而且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我們不用擔心這些事,他透露出來的口風,還是很正面。”
“那就好。”盧慶珍說,“剛才我一個熟悉的朋友就給我打來了電話,有人找她給嚴河今年在頒獎季的舉動唱衰,要著力去做他報主丶溫老師報配的心機。”
陳梓妍:“不用問也知道是張悅真的手筆,這是肯定的,張悅真一直想要離間溫老師和嚴河,連溫老師的經紀人都察覺到不對,來提醒我們。”
“那我們怎麼做?”
“以公關策略去點讓溫老師報最佳男配角背后的邏輯,然后用現在的頒獎季結果來佐證這一點。”陳梓妍說,“同時,臟水也要潑回去,鄭希莫導演已經跟北極光電影那邊達成了合作協議,正式跟陳品河的公司割席了,我們可以繼續去渲染陳品河戲霸的形象了。”
“戲霸的形象,對他有影響嗎?畢竟他的表演是目前評論界《鋼琴家》唯一的優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