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在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覺得對面小伙子的樣子好像有點熟悉,喊了一聲。
鐘躍民聽到聲音,下意識的捏住自行車閘門,自行車高速制動之下,后車轱轆躍起,差點栽了過去。
還好鐘躍民騎車技術好,雙腳耷拉在地上,黃膠泥鞋在地上蹭出一道黑色痕跡,總算是穩穩的剎住了。
“是啊,沒看到勞資正騎車嘛”
鐘躍民嚇得臉色有些發青,下意識的想發火,回頭看到是李衛東,臉上頓時充滿了笑容。
騎著自行車過來,從兜里摸出一根煙遞給李衛東“衛東,我正想找你”
李衛東接過煙,深深的吸一口,吐出一團白霧“說吧,什么事情”
他還以為鐘躍民是因為跟于胖子做生意的事情找他。
正想告訴鐘躍民,于胖子現在雖然從了良,當上了扶貧車間的采購員,但是鴿市并沒有徹底丟掉,讓鐘躍民這伙人不要擔心。
但是,鐘躍民的下一句話,就把李衛東驚得差點從自行車上掉下來。
“李衛東,我想請你教一個人跳芭蕾舞。”
李衛東盯著一臉不好意思的鐘躍民說道“啥玩意”
鐘躍民臉的臉色憋得漲紅,支支吾吾的說道“芭蕾舞就是踮著腳尖跳的那種天鵝舞。”
李衛東明白了,肯定是周小白委托鐘躍民來請他的。
心中一嘆,沒想著大院子弟里也有舔狗啊。
“滾犢子,爺不跳那個。”
李衛東一點面子都沒有留給鐘躍民“要想跳,你自個跳去,別拉上我。”
“我也得能跳啊。”鐘躍民哭喪著臉說道“上次陪周小白跳舞,只跳了兩分鐘我便受不了了,不得已落荒而逃,就算是那樣,我腳尖也疼了七八天。周小白說我跳舞就跟企鵝似的。”
說著,他瞪著李衛東問道“你知道企鵝嗎”
“切,當然知道了。”
李衛東擺擺手“不跟你在這里胡扯了,我還得趕緊去上班。”
說完,他不顧鐘躍民的拉扯,騎上自行車飛快離開。
看著李衛東的背影,鄭桐小聲說道“躍民哥,這是咋辦”
“咋辦,當然是涼拌”鐘躍民氣呼呼的說道“人家不愿意,我還能把人家綁去不成”
“我說的是小白姐那邊。”鄭桐強忍住笑。
綁人的事情,鐘躍民確實做得出,不過現在的對象是李衛東,他不敢動手罷了。
“小白算了,不行的話,我到文工隊給她請個專業老師,我就不相信了,人家靠那個吃飯的,能沒有一個司機跳得好。”
鐘躍民騎上自行車,大聲說道“行了,哥幾個,今兒咱們的任務量還沒完成,走,各個大院串一串。”
于胖子在把鐘躍民他們發展為“業務員”的時候,既許以了高額的回報,每賣出去一斤山貨,能夠從中抽取百分之五的費用作為報酬。
同時也制定了嚴格的考核標準,要是每個月的任務不達標,要扣除相應的勞動報酬。
鐘躍民是啥人啊,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要是一般人敢這樣對付他,他早就拿鋼絲鎖夯破那人的腦袋了。
可是于胖子給的實在是有點多,鐘躍民他們每個月能從于胖子手里將近五百塊錢。
就他、鄭桐、袁軍,孫海洋四個人分,每個人能夠分到將近一百二十塊錢。
這年代一百二十塊,足夠鐘躍民去兩次老莫了。
當然了,于胖子也不是拿著錢打水漂的主兒。
鐘躍民身份特殊,在大院里子弟中很有威望,朋友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