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發誓,以你爹的名義,以你弟弟的名義發誓,只要你發了誓,我就信你。”王二蛋戲謔的看著田福堂。
田福堂的臉色頓時漲紅起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年月的人并不像后世那樣謊言滿天飛,還是比較注重誓言的。
特別是田福堂是個孝子,就算他老爹早就埋在了黃土里,也絕對不會讓他老爹的名譽受損。
王二蛋看著田福堂那副狼狽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的開心。
能讓雙水村的一把手,丟這么大的臉,他王二蛋光榮了
而現場的社員們,無論是田家的人,金家的人還是王家的人,看到田福堂的樣子,頓時都明白了。
“我就說嘛,王彩娥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媳婦兒,怎么可能跟田福高那個老東西搞在一塊。”
“原來是田福堂在背后搞鬼啊。”
“驚動了兩個莊子,田福堂難道不虧心嗎”
這個時候,孫家的孫玉厚,孫玉亭,孫少安還有孫蘭花也來到現場,只不過他們人數比較少,并不打算馬上介入幾家的爭斗,所以站得比較遠。
當孫玉亭聽到這些事情是田福堂在背后搗鬼的時候,驚得差點從高坡上摔下去,還好孫少安一把拉住了他。
孫玉亭踉踉蹌蹌的爬上來,指著田福堂說道“田福堂哪能干這種事呢他可是雙水村的帶頭人啊。”
孫少安道“二叔,田福堂是啥人,你不是比我們更清楚”
孫玉亭被懟得臉色通紅,頓時說不出話來了,要說他跟著田福堂那么多年,干了那么多事,現在說不清楚田福堂的為人,誰相信啊
孫玉亭訕笑道“不過這樣也好,有田福堂背這口鍋,幾家應該鬧不起來了,咱們也不用下去摻和了。”
不得不說,孫玉亭確實是個人才,一句話就將田福堂從罪魁禍首,變成了制止爭斗的大功臣。
只是
一直沒吭聲的孫玉厚吧嗒吧嗒兩口煙,長嘆一口氣道“很難啊,那么多人在下面,又是年輕人,要是不鬧一場,這事兒肯定沒完。”
聽到這話,剛剛才冷靜下來的孫玉亭又慌了,連忙站起身扯著孫玉厚的胳膊說道“孫玉厚,那,那咱們等會也下去幫忙嗎”
“那是當然”孫玉厚眉頭上的皺紋更加密了,就像是田間縱橫的溝渠“老二啊,咱們也是雙水村的人,遇到這種事,要是不去幫忙的話,以后在雙水村就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孫玉亭嚇得縮了縮脖子。
而孫少安心中則一陣唏噓,明知是錯的,還非得因為是一個村的人,去幫忙,這也許就是雙水村這么多年沒有發展起來的原因。
孫蘭花則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她默默的看著下面的人,想象著一旦發生打鬧,肯定會有人受傷。
“現在只希望有個人能出現,攔住那些人”
思緒剛落,遠處響起了一陣轟鳴聲,孫蘭花踮著腳看去,當看到一輛吉普車冒著黑煙,從遠處疾馳而來的時候,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雙數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是李主任,是京城的李主任回來了。”
再聯想到即將發生的一幕,孫蘭花心中嘶喊道“衛東哥,你怎么回來了,這事兒跟你沒有關系,那些人鬧紅了眼,可不會管你是不是什么京城的主任啊”
金俊斌家門口的那些人也聽到了轟鳴聲,握住鋤頭柄子的手掌微微松開。
他們齊齊往道路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