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天心里“咯噔”一下,他雖然不打算幫閻解成偷東西,但也不想把這事告訴劉光福,怕他擔心。于是,他故作輕松地說:“沒什么大事兒,就是閑聊了幾句,扯了些沒用的。”
劉光福一臉狐疑地看著他:“真的?你可別跟著他胡鬧啊,那小子沒個正形,別把你帶壞了。我們現在有正經工作,好好干活才是正事兒,別整那些歪門邪道。”
劉光天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別老嘮叨。走吧,回家。”說著,他就拉著劉光福往家走,可心里卻還在想著閻解成說的事,暗暗慶幸自己沒被那二十塊錢沖昏頭腦。
劉光天居住在西直門附近的一個大雜院里,此時正是晚飯時間,家家戶戶冒出炊煙。
劉光天輕手輕腳地推開家門,屋里一片昏暗,他看到媳婦兒張秀花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那睡相頗為難看,被子也被她踢到了一邊。
聽到開門聲,張秀花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睛,嘟囔著:“你咋才回來?是不是買肉了?我都快饞死了。”
劉光天沒好氣地回答道:“買啥肉啊?這個月工資都花完了,一分錢都沒剩下。”
張秀花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從床上坐起來,大聲埋怨道:“啥?工資又花完了?你說說你,能干點啥?我都已經半年沒吃肉了,跟著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天天受苦。”
劉光天本來就因為閻解成的事心煩,現在又被張秀花一頓數落,心里更加煩躁了:“你就知道吃肉,你以為我不想吃啊?錢就這么多,這個月花銷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秀花可不管這些,她披頭散發地繼續抱怨:“花銷大?你少出去鬼混幾次,錢不就有了?你看看隔壁家,頓頓有肉吃,再看看我們,過得這是什么日子。我真是瞎了眼,嫁給你這么個沒出息的東西。”
劉光天皺著眉頭,看著張秀花那副好吃懶做的樣子,忍不住反駁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天天在家啥也不干,就知道睡大覺,你要是能出去掙點錢,我們至于這樣嗎?”
劉光天滿心郁悶地看著張秀花,腦海里不斷回想起過往的種種。
當初,他和劉光福一樣,從家里搬出來后,有了工作,便覺得是時候該成家了。可現實卻很殘酷,他沒有家庭的支持,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彩禮之類的東西。那些有正式工作的女人,一打聽他的情況,都對他不屑一顧。
就在他有些灰心喪氣的時候,遇到了張秀花。張秀花在供銷社當臨時工,在那個時候,供銷社可是個相當體面的單位。劉光天當時覺得自己就像撞了大運一樣,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撿到了寶。
可誰能想到,結婚后,張秀花的本性就暴露無遺。她在供銷社工作的時候,竟然因為偷拿東西被發現了。供銷社對這種行為是零容忍的,直接就把她辭退了。從那以后,張秀花就整天待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還整天就想著吃好的、穿好的,稍有不如意就對劉光天發脾氣
張秀花見劉光天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氣焰愈發囂張起來。她一把掀開被子,蹭地從床上爬起來,趿拉著鞋幾步就走到劉光天面前。她那原本就有些臃腫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眼睛瞪得老大,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劉光天的鼻子上,扯著嗓子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你看看你,要本事沒本事,要錢沒錢。我跟著你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天天清湯寡水的,連點肉腥都見不著。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出去多掙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