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住了一段日子的文大人回家了。
文老太爺已在家賦閑多年。
每天,只要妻子不找他麻煩,不跟若輕起沖突,就是神仙般的一天。
好在,若輕總在外頭忙。
老妻跟她“兒媳婦”整日一起,有說有笑。
沒人管他遛鳥釣魚,飲茶會友。這一生,如此甚好。
看兒子回來,老太爺笑的嘴咧老大,拍著馬屁“若輕回來啦昨兒爹讓人給你送的厚鋪蓋,都換上了沒”
“父親,那里的東西很齊全,您不必”
“這貼身兒的東西,哪能用客棧的”
“若輕是第一個進去住的,所有用品,都是里外三新的”
“唉,你說說你,興致來了,臨時在那兒歇歇也就是了,哪能長期的住在客棧啊爹想你而且,回頭再讓人議論可就不好了還是回家來住吧”他可憐巴巴的賣慘。
“過些日子再說。父親,若輕回來,是有件事跟您說。”
“說吧”
“若輕在外頭結識了個小姑娘,感覺很有眼緣,所以,想認她為義女。”
文老太爺聽到前頭半句,還以為是兒子想納妾了,然后迅速聯想到閉眼之前,說不定能見著孫子,心里激動,眼眶都一熱。
結果就聽到后半句,是要認義女
“義女啊”老頭兒的表情和語氣,都表示出自己的失望,但看了看,兒子沒反應,“也好那就簡單了送兩件首飾,做兩身衣裳,便是了”
“若輕一生,恐再無子女。所以,想弄得正式一些,隆重一些”
這話,讓老頭兒有點冒汗,文香桂
“你說的正式些是指”
“想在有滋有味擺酒樓擺席,邀請朋友來做見證到時,您也要高坐,受她的禮呢”文若輕淡淡的說。
“啊還真這么隆重啊”老頭兒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若不然,我認她做什么”
“這個女子,到底是哪個啊什么出身”
“她本名嚴珠”文若輕腦子走了下神,“親近的人叫她珠珠。是祁家五太太打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還認了祁五太太的舅舅為干爹。呵收了釵的呢”他語氣發酸。
她陳爹爹官職沒我大,本事沒我強,家境沒我好,這回,我可要好好的弄些認親禮,把他比下去
“父親,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您也知道,若輕挑剔,眼光極高。難得心中起了這個念頭,所以,必須要弄得隆重一些。”
“那成吧。”文老太爺無奈,“就隨你的意思。到時,爹會去的,也會給見面禮”
這話,讓文若輕很是感動,自己最終留在了文家,主要是為了他。
雖然懦弱,沒本事,怕老婆。但對自己,是實打實的好
而且,說到底,他也是受害者。
“今天來,就是想通知一下兒子已經著手準備了。與您說的意思,您可明白”
“啊你,你的意思是”
“這么美好的事,我可不想有什么人來添堵。如果有人有異議,那就勞您轉告,人家姑娘姓嚴,只是認我為義父,可不會輕易更名改姓,住進別人家當真女兒的”
他的表情冷酷又無情。
文老太爺知道他是有所指,趕緊抹稀泥“你說到哪里去了不會的不會的。你好好操辦,需要銀子和人手,就跟爹說”
文若輕神清氣爽,美滋滋的走了。
文老太爺癱在椅子上,連聲嘆息。
自家這點事兒啊
當年,等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于事無補了。
我老了啊,就讓我過幾天消停日子吧
于是,就到后頭,把此事也“通知”了一下老妻。
文老太太果然大怒,“他敢這個不肖子,就應該把他趕出家門”
文老太爺點頭“好,那就趕出去我無后,把家業交給吉慶一家。吉慶早就說過,要倒查文家家產,你給文香桂吃了什么,都吐出來咱們老兩搬到西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