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講述著接下來的故事。
“我之前看過一本叫做白夜行的。”
“在你身上發生的故事跟這本的情節倒是有些類似。”
“有個叫做丹的男生消失了,他的父親懷疑是兒子的女同學殺害了他,所以一年的時候里一直在尾隨著女孩,并且拍攝了大量的照片。女孩察覺出來了身后危險的迫切,她打算解決掉這個男人,所以她寫了一本日記,編造出來自己被強暴的謊言,那個放在客廳顯眼地方的日記本被女孩的養父看到,女孩知道養父一定會替自己動手,按照日記本里她寫下來的那套殺人方式。”
“算是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殺人。”
思諾聽著陸澤緩緩的講述著這個故事。
臉上露出了贊嘆的神情“哥哥你這個故事講的真好。”
而故事跟真相之間連接的那個橋梁,叫做證據。
陸澤輕聲開口“確實是個不錯的故事,但是故事里的那個女孩似乎忽略了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她在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沒有了監護人的未成年人,按照泰國法律規定需要重新尋找監護人。”
“恰巧,剛剛我從閆先生那里回來的時候聽他提了一句,已經半百之歲的他剛好想領養個女兒,”
“思諾,你覺得你后面這條路怎么樣呢”
思諾的臉色瞬間蒼白無比,她緊緊抓住了身下的白色床單,臉上強行擠出笑容“閆先生那么大的人物想領養什么樣的女孩沒有,人家哪里會看得上我這樣的女孩。”
李這個變態的養父,思諾有把握玩弄于股掌之間。
可要是她養父的名字變成了那個黑白兩道的教父閆先生,思諾并不認為自己在對方的眼里是一盤菜,這些大人物們喜歡的那些把戲她同樣早有耳聞,所以就把陸澤的這番話當成了赤裸裸的威脅。
根本不要證據。
因為等待你的深淵甚至要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黑暗、更加幽長。
“思諾,你應該知道松帕是個gay吧”
陸澤的忽然發問令女孩微微一愣,然后思諾眉頭皺起,疑惑道“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呀,你說的那個人好像已經死了誒,應該沒有人會關注死人的性取向吧”
她笑得非常開心,眼睛瞇起來跟月牙彎的時候,露出了一嘴可愛的白牙。
陸澤笑著搖頭,繼續說道“其實,你養父在動手之前提前去觀察過松帕,碰巧的是那天的松帕就是他親眼看著進去的同性酒吧。”
“剛剛跳樓前你的養父應該跟你說過一句你不知道對吧”
“其實他才是真的不知道,女孩清楚的知道養父對她畸形的愛,同樣知道自己這個養父會為了她做到哪種地步,她知道養父會為了自己甘愿去赴死。”
思諾輕輕撫摸著面前那本格林童話的書皮,臉上神情平淡,默默開口“我很喜歡這本書,里面說,人在生下來以后就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有的是善,有的是惡。”
“我不知道我扮演的是善是惡。”
“我只是想簡單的活下去而已。”
沒有人知道在她察覺出來養父對自己畸形愛的時候,思諾自己在每個深夜是如何的害怕、痛苦,她每天晚上都會緊緊的把房門鎖死,害怕有天晚上那個被她叫做爸爸的男人會突然闖進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女孩那顆顫抖的心逐漸變得越來越硬。
直到她有天在學校里認識了個叫做丹的男孩,他們兩個人很快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思諾知道了丹的父親同樣是個變態,而且那個戀童癖的gay已經對丹實施了侵犯。
所以,兩個人最終決定要除掉彼此的父親。
先是利用丹的失蹤,引起松帕對于思諾的注意,然后通過李對于女兒畸形的愛殺死松帕,最終把那個關鍵的日記本暴露給警方,從而再除掉李。
只是意外還是發生,誰都沒想到松帕在后面竟然還參與了黃金盜竊案。
原本簡單的殺人案瞬間變得負責起來,曼谷唐人街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松帕之死上面,這次案子不僅僅引出了秦風這個少年偵探,還有面前這個可怕的男人。
“你的那個好朋友丹,他現在在普吉島過得非常開心。”
“那邊有陽光,有沙灘,還有個很愛他的媽媽,母慈子孝。”
“如果丹知道你陷在了曼谷的這個泥濘沼澤里,你覺得他還會想起你嗎”
“他現在應該很后悔告訴你他的那個秘密,或許他根本就不想再看見你呢”
思諾蒼白的臉就跟一張潔白無瑕的紙張一樣,看不見半點血色,她身上的全部偽裝都被面前這個男人看的清清楚楚,甚至于連她最后的退路都被看穿。
陸澤平淡的話語仿佛鋒利的匕首一樣插在了她的心上。
是啊。
人性哪里經得起考驗呢
思諾現在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在哪里犯了致命的錯誤。
她把自己唯一的退路交在了別人的手上。
哪怕這個人是她最好的那個朋友。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