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娟臉上露出一絲絲緊張情緒,雖然她現在在紡織廠里也算是個小領導,這些年在陸澤的調教下已經變得更加成熟明媚,但畢竟馬上要面對的是那個嚴厲的公公。
她可是從婆婆李素華那邊知道公公周志剛是個什么樣的性格。
“老公。”
“你說公公對我會是個什么態度呀”
鄭娟挽著丈夫的胳膊,小鳥依人的靠在陸澤的肩膀上。
陸澤腦海里出現周志剛那張剛正不阿的臉“該是啥態度就是啥態度唄,反正他回來以后是住在光子片,咱們沒啥事也見不著他,過自己的日子就行。”
鄭娟默默點頭。
她心里明白,丈夫是因為以前經常被公公棍棒教育,父子倆關系不太好。
但是實際上,陸澤是真覺得跟周志剛關系如何不打緊。
因為他壓根就沒把周志剛當成父親,哪有那么多扭扭捏捏的態度。
該咋相處就咋相處。
該盡孝道就盡孝道。
哪怕是為了讓里屋正在陪著兒子周文玩耍的李素華高興一些,陸澤也樂意裝成一副好兒子的架勢,但前提自然是周志剛不要搞的太過分就行,再搞那種什么大家長主義,他可不配合。
“別想那么多啦。”
“今天晚上回房間,我還得繼續教導你學習。”
聽到學習二字,鄭娟立刻撅起了嘴巴,她可憐兮兮道“嗚嗚嗚,能不能讓我歇幾天呀這大半年的時間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學習,還得定時給你檢查作業,我容易嗎我。”
陸澤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乖啦,活到老學到老。”
鄭娟閉上眼睛,點了點自己白皙的臉蛋。
“木馬”
吉春市火車站很是熱鬧。
年關將至,在各地的人們紛紛踏上了回家的路,陸澤早早的就帶著李素華來到車站等候,鄭娟今天也特意請了假,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周文在車站外的廣場等待著。
陸澤很沒有風范的坐在臺階上,身后是鄭光明這個小舅子在給他做著按摩。
這些年的鄭光明積攢下來了兩門手藝,一是嫻熟無比的口琴技巧,另一個就是這一手按摩手法。
據說是以前的時候,鄭老太太教給他的,后來鄭光明搬到陸澤家里以后,沒少給李素華按摩,每天晚上按摩過后的李素華睡得非常香甜。
“不錯不錯,光明啊。”
“最近這段時間,你的手法見長,力度跟技巧都可以。”
“有這手法,至少以后絕對是不愁找媳婦這回事。”
李素華眼神焦急的望著出站口的方向,聽到這番話沒好氣的白了陸澤一眼。
“去去去,當著孩子的面說什么話呢”
“秉昆啊,待會見到你爸,可不能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你現在好歹還是吉春市的名人。”
陸澤今天穿著個大衣,頭上戴著媳婦親自做的毛絨氈帽,脖子上面還圍著個老母親親手織的圍巾,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這般裝束就是為了不被人認出來。
正如李素華說的那樣,陸澤現在已經成為了吉春市乃至江遼省文化界的代表。
誰都知道江遼出了個周秉昆。
鄭娟在陸澤的督促下學習,她原本以為是為了匹配丈夫目前的身份地位,同時提升自己。
實際上,陸澤是讓鄭娟早早的為明年恢復高考做準備。
在車站外的寒風里等了約莫大半個小時,終于看見周秉義跟郝冬梅出來的身影,兩個人前面走著的是周父周志剛。
今天這父子倆竟然同一時間回到了吉春市,只能說是緣分使然。
李素華眼睛瞬間紅了起來,她顫顫巍巍的朝著不遠處的丈夫兒子揮手。
身材高大、穿著軍大衣的周秉義,眉宇間依稀可見當年的氣質,只見男人激動的拍了拍父親的后背,聲音激動道“爸,是媽”
周志剛跟七年前比起來看上去黝黑了不少。
眼睛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妻子,聲音哽咽道“素華。”
這些年,光子片的家里都是妻子一個人在操持。
不知道她又是多么的勞累辛苦。
李素華拉著丈夫的胳膊,打量著周志剛這張老臉,她沒忍住還是掉了眼淚,看著丈夫身后跟著的秉義跟郝冬梅,她擦了擦眼淚,笑道“秉義,冬梅,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