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他的心底藏著抹深深的憂慮,南慶監察院在北齊人眼里就是宛如地獄般的存在,尤其是陳萍萍那位黑暗中的王者,這個頗為秀氣的名字,便可令北齊小兒不敢夜啼。
面對著如狼似虎的慶軍,上杉虎便已經捉襟見肘。
而這時候還得面對那個可怖的老跛子,這位北齊三軍主帥更是沒有半分的把握。
因為暗中射來的箭失更加難防。
慶國的攻勢變得更加勐烈起來,其重點目標便是如今北齊南部最重要的一道防線,南陵城。
北齊地處平原,地勢開闊,南部平原里面唯一一處超大型軍事要塞便是這位雄偉高大的南陵城,大慶對于這位城池展現出來了勢在必得的念頭,隨著兩位大宗師級別的戰力加入戰場,慶國開啟了這輪秋末冬初的最后總攻。
帳中,陳萍萍咳嗽不止。
身后的影子迅速把藥遞上,只是可惜咳嗽聲還是會時常響起。
“院長。”
“為何這么急著攻下南陵城陛下那邊的意思是鈍刀子瘌肉便可。”
陳萍萍笑了笑,把腿上羊毛毯往上提了提“馬上過冬,冬日里實在不宜發起大規模攻勢,今年自然不能一口氣把北齊給咬死,但南陵城是必須要吃下,這事關我慶國整體戰略大局。”
“而且,我是想著能夠早一點回到京都。”
陳萍萍想著再多見那個女子幾面。
只是眼下慶國到了關鍵時候,哪怕陳萍萍再多想要回到京都,他都得為邊境數十萬的將士負責,這無關于效忠皇族,只事關他陳萍萍肩膀上擔著的責任。
正如當年陳萍萍應承了要把慶帝帶回京都,所以他哪怕吃樹根、喝馬尿,都要做到。
堅固無比的南陵城在慶軍連續兩個半月不要命的攻勢之下,面朝南的三十六丈高城門終于被打開,慶軍的旗幟插在了高昂的城頭,這座老城上滿是瘡痍與血漬。
在史冊上,同樣記錄下了這天的日期。
“慶新歷乾元年,龍潛月十一,南軍破四九丈門。是日,風起,天大寒,然士恪軍規,戊擾婦孺,齊民安之,后嘆曰有軍如此,齊焉能勝”
新年在不知不覺間來到。
在大陸上燃起的戰火終于是可以稍稍停息下來,慶軍在攻下南嶺城以后選擇在原地休整,這片大地又陷入到了久違的平靜之中,只是誰都知曉這只是真正大戰開始之前的序幕。
慶國京都里落下了第一場雪。
這個新年對于慶國來說顯得十分特殊,因為這是先帝離去以后的第一個新年,也是陸澤上任以后都得第一個新年,盡管看起來與往常新年并無差別。
小院里,陸澤挽著婉兒,也就是如今慶國的皇后娘娘。
他們二人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哪怕陸澤身份轉變很大,但對于他自己而言,這只是身份的變化,對于陸澤來說沒有半點影響,只有身邊最親近的人能夠感受到這一點。
所以,林婉兒感到十分的滿足。
“這次新年家宴上,太后覺得陛下后宮妃嬪過少,細細想來,的確如此。眼下戰事停歇,秀女入宮之事實在不可再拖。”
陸澤無奈笑了笑,只能對著婉兒點了點頭。
婉兒這時噗嗤一下的便笑了出來,這位已經養成幾分皇后儀態的國母,在陸澤面前還是偶爾會展現出少女般的脾氣作態,只有在這私下無人之時才能夠見到。
“太皇太后老人家身子日漸羸弱,怕是”
婉兒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