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先沖刺而來的劍士呂錢塘,借著駿馬疾馳的充沛氣勢,以及劍客先行而動的那股子氣,凝聚了霸劍勢大力沉的一劍襲來。
這時中間那具紅甲稍稍移動,其身上凝結著的云篆梵文與雨水交會,陣陣霧氣暈染而出。
符甲身形未動,直接緊握住了那一劍。
呂錢塘眼眸微冽。
接著火甲便是一記泛著火意的掌,印在面前男人的胸脯之上,呂錢塘宛如斷線風箏一般。
霸劍不棄劍,便是如此下場。
陸澤這時候與身邊的五竹充當起來了講解員。
“五行紅甲,先是經由龍虎山天師府篆刻道家符箓,在龍虎山后山蘊養多年,后來又被上陰學宮天機樓做了諸多詭譎驚人手段,配合太安城練氣士凝五行之氣,才造就出來了這五副紅甲。”
“我那位二師傅,在其中耗費了諸多的銀財、寶器、人情”
陸澤望著不遠處的戰場,目光卻透過層層雨簾,望向了官道對面的那幾輛馬車。
陸澤知道光憑那三個北涼圈養的鷹犬根本敵不過五具符甲的聯手,這位北涼世子出行的殺手锏一是二里地之外的那百余人輕騎,搭配著位百戰大將,尋常高手根本擋不住,再有就是那位羊皮裘老頭,這位才是徐驍真正放心他那寶貝兒子大搖大擺出北涼的依仗。
這時,陸澤身邊原本安靜著的五竹稍稍轉動了下頭。
陸澤笑了笑“正主終于要出手啦。”
只見對面最后那輛馬車當中伸出來兩個腦袋,一個小的是那位名為姜泥的小丫頭,還有位留著兩撇山羊胡子的老家伙。
那位老頭這時正瞇眼笑著。
“姓徐的,你今天運氣真不太好,五行符將紅甲這些年第一次在這個世上露面,就是用來對付你小子。老夫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估摸著你那鳳字營應該也跟對面交上了手,看樣子來者不善啊。要不你小子給句痛快話,我帶著這個姜丫頭回去,江湖上整日都是打打殺殺沒甚意思,充其量我到時候叫人來給你收尸。”
徐鳳年臉上笑容漸漸變淺,對著身邊老道士魏叔陽迅速開口“魏爺爺,你去后頭看看什么情況,這里不需要擔心。”
魏叔陽點頭,快速駕馬朝后方奔去。
接著,徐鳳年轉過頭來,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那位羊皮裘老頭。
后者輕輕哼了一聲“我這次出手可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姜丫頭。”
老頭兒快速從車廂當中走出,右手的中指與拇指并攏,捻起一滴雨水,朝著不遠處射去,那處戰場之上的三人已然個個身軀殘破沾染鮮血,五行符甲還未出全力,便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局面。
陸澤身邊的五竹這時已經消失不見。
陸澤眼睛亮起,清楚的望著那兩滴水珠在朦朧水氣當中迅速的匯聚成把雨簾之劍,朝著五行符甲飛奔而去,宛如青龍出水一般,栩栩如生的劍意凝聚四起。
“兩袖青蛇。”
“一袖青龍。”
“好活兒啊”
五竹瞬間出現在了五具符甲之前。
黑布蒙眼的冷峻男人手中鐵釬快速揮動,無形氣意揮灑在泥濘的官道之上,浩大聲勢的雨簾青龍與鐵釬發生碰撞,以此而中心,迸發而出的鋒利雨絲宛如一根根銀絲針一般朝著四處迸發,符甲紅甲魁梧的身軀顫動。
而呂錢塘三人此刻身上傷口驟然增加,瞬間化成血人,幾人本就是強撐著的身軀驟然間倒入泥地當中,看起來模樣是格外的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