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與這位天師趙丹坪推心置腹了許多心里話,后者猶豫片刻后還是說出來寥寥幾人知曉的隱秘事,這也是趙丹坪臨出京前才隱隱知曉的密事,皇帝陛下明顯不想這件事情受到外在的影響。
陸澤默默點頭,眼神望向北方。
隨著徐驍這次入太安城敲定下來了世襲罔替,那陳芝豹在北涼的位置便會有些尷尬,皇帝趙淳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放過這位自春秋聞名的白衣戰仙。
“陳芝豹想做蜀王”
“可惜哈我還是更想讓你留在北涼與那位喜歡裝紈绔的世子斗法。”
陸澤在心里呢喃自語。
趙丹坪這時忽然開口“敬城的事情,謝過殿下。”
整個龍虎山上下都與那位中年儒生關系不錯,其中最要好的還是這位趙丹坪,陸澤笑道“不必多謝,我與徽山本就是你情我愿的買賣。”
趙丹坪搖了搖頭“買賣何嘗不是種情誼”
陸澤一行人終還是踏上了離開的道路,隨著碩大的船筏自青龍溪順流而下,龍虎山四位天師在山門前遙遙望著陸澤離去的背影,神態各異。
掌教趙丹霞臉色溫和。
“如今離陽王朝氣數變幻不定,這位殿下身上的氣運卻是日日累積,恐怕會到達個極其駭人的地步,只是不知他在后面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
趙丹坪站在兄長的左手邊,面色略顯凝重,這位常年于太安城的清詞宰相無疑對局勢變幻更為敏銳,這次北涼的世襲罔替只是個,王朝六大藩王心思如何,沉寂在離陽境內的八國舊臣,以及如今那漸漸浩大起來的江湖氣運,春秋國戰落幕后的平靜有著被打破的跡象。
趙希摶依舊是絲毫不在意形象,身上古樸道袍沾染著泥點與污漬,腳上那布鞋略顯濕漉漉,看樣子是剛剛才抓魚回來,趙希摶自顧自的滴咕著“老子好不容易才忽悠我那徒弟跟著去抓魚,不然今日怕不會又整出點事情來,唉,趙家與徐家的情分自世襲罔替后已盡,以后便只是離陽與北涼。我這個寶貝徒兒不知道未來能不能給我養老送終喲。”
船筏上,陸澤高高舉起右手,對著漸行漸遠的龍虎山揮舞。
這處道家祖庭對于陸澤來說是當之無愧的福地,身處龍虎山的陸澤感覺心神皆宜,難怪那位趙家老祖宗趙黃巢會選擇在此地幽居百年時間,天師府里面的外姓人不算少,但唯獨趙姓穩居天師之位,不是沒有原因。
身邊的慕容梧竹好奇問道“我們都已經走了這么遠,拐了好幾道彎,天師們難道還能夠看見我們嗎”
陸澤抬手在她光滑如玉的額頭上彈了彈,笑道“哪怕看不見,也得給這幾位天師告個別嘛。龍虎山如今四大天師都是厲害人物,保不住哪天就又會有真人飛升,到時候再想打招呼就難咯。”
陸澤接著轉過頭,對魚幼薇挑了挑眉,詢問道“累不累”
原本魚幼薇懷中抱著的白貓武媚娘現在到了陸澤腳邊小憩,而胸懷狀況的魚娘子此刻懷中抱著的乃是柄黑色劍鞘包裹的長劍,赫然便是那柄天問。
魚幼薇只感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望向陸澤的眼神里滿是幽怨。
陸澤止住笑意,認真道“不是我故意折騰你,這把劍的確不能整日待在我身上,在那處神秘潭水里待了數百年時間,忽然出世的天問劍就好似個初識禁果的半大小子,得稍微克制下才行,而且是這劍自己選擇了你。”
慕容梧竹宛如捧跟的一樣,在旁邊點了點頭。
陸澤剛開始的時候是想要讓這更把自個當成侍女的慕容梧竹來捧劍,只是可惜那天問劍對這個足以登上胭脂評正評的美人并不感冒,反而是在魚幼薇那邊的時候不鬧騰。
魚幼薇握著這柄極其特殊的劍,只感覺遠沒有抱著武媚娘的時候舒服。
陸澤與眾人訴說著上陰學宮里的一切,這時的他也有些懷念起在學宮里無憂無慮的日子,整日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完成課業,沒事的時候與妙齡女學士下下棋談談人生理想,出了學宮以后的世界顯然是調轉了個頭,陰謀詭計、爾虞我詐、暗中刺殺紛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