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稚也是直到那時才知曉,皇帝原來當初在外面還有過一番露水姻緣,甚至還有了位私生子,但這對于皇后趙稚來說都不算什么,她甚至可以笑著將那個私生子迎回皇宮,親自到宗人府去操辦那明顯不合皇族禮制的玉碟入宗。
這都不算什么。
因為皇帝親口告訴過她,將來只會立她的孩子為離陽太子。
而且這番話在陸澤于龍虎山上取得那把象征著離陽王朝氣運之極的天問劍之時,趙淳又重復了一遍,所以皇后可以看著陸澤去到西域贏得佛宗支持,將那權柄無雙的蜀王名號拿到手中。
這都不算什么。
因為她的孩子才是未來離陽的主人。
可是現在,屬于篆兒的東宮之位卻是出現了差池,如今竟要去到廣陵道當什么姜王,雖說廣陵王趙毅與陛下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如今這局面并非是趙稚希冀看到的那種,她清楚的意識到與自己同心多年的皇帝,在立儲這個問題上面出現了很嚴重的偏差。
原因在陸澤這里。
但他卻并不是最關鍵的因素。
“元本溪”
“整個太安城里能夠令陛下改變主意的,便只有這位半截舌帝師。”
“你如今想改換門庭,助趙楷登帝位”
聰穎絕頂的皇后趙稚很快便思索到了真正的問題所在,只是她還是猜錯了對象,陸澤那日與元本溪的見面只是在明面上的,真正的目標恰恰是那位只有離陽王朝歷代皇帝才知曉的存在,這便是信息差給陸澤帶來的巨大便利,他選擇的是一條自上而下的奪嫡路線。
那個吸食龍氣、與國同壽的年輕宦官才是陸澤真正的目標。
皇帝陛下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武英殿內,已經穿好正黃龍袍的皇帝趙淳望著殿中這并算不得和睦的一大家子人,其心里默默嘆了口氣,但臉上還是洋溢著欣慰滿懷的笑容,面對諸皇子,其威嚴但又不失親近的勉勵了幾句。
最終,掃視過這幾位兒子,在陸澤身上多停留片刻后迅速移開。
只聽見皇帝正聲道“這次分封你們作王,是要你們諸位皇子分鎮我離陽朝各地,護我離陽王朝萬載延綿,今日出京就藩以后,不得有半分懈怠”
皇帝忽略過在旁皇后的目光注視,轉頭大步朝著今日朝會的太和殿走去。
注定轟動太安城的這次大朝會緩緩拉開了帷幕。
陸澤是率先離開皇宮的皇子,原本身上那套皇族華服儼然退下,自面南的乾元門而出之時,車廂里的陸澤儼然一身流金溢彩的銀白色蟒袍,黑紋金底的蟒龍自肩部而下,纏繞于這件禮服蟒袍之上,蟒頭正好位于左胸口的位置,那雙崢嶸如生的眼睛透著難言的威嚴尊崇,這件由尚衣監數百人夜以繼日縫制而出的蜀王華袍,將伴隨著陸澤朝西南蜀地而去。
今日朝會之上,皇帝對于陸澤的賞賜最為豐厚。
仿佛在給那本就權柄與尊貴并存的蜀王名號之下增添了諸多華麗美艷的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