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那一夜的風波,仿佛是蝴蝶輕輕扇動翅膀一樣,卻在接下來幾天時間里掀起軒然大波,造成的影響極其深遠。
宋閥陸澤成為和氏璧之主,順利帶走這傳世千年、象征著王朝正統的玉璧,而且那一晚那聲‘劍來’,更是令人震撼。
文帝楊堅的龍淵王劍,竟是從東都皇宮里飛馳而出,落在陸澤手上,這一事件在第二天便在中原之地開始瘋傳。
陸澤在洛陽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他自己造勢,不論是和氏璧還是龍淵劍,皆是在增添陸澤身上‘正統性’的含金量。
“師妃暄說的其實并沒有錯,北方跟南方局勢完全不同,南方無論勢力多么強悍,最終都是要被中原共主所征服。”
陸澤是因為崛起的速度太快,而且時機剛剛合適,使得宋缺以及整個宋閥都能支持他,方才營造出南部一統的局面。
但哪怕是這樣,師妃暄以及慈航靜齋依舊認為陸澤難以做到以南伐北,依舊選擇支持關中李閥的二公子。
這跟人沒有關系,若是陸澤跟李世民的身份調換,哪怕陸澤行事風格兇戾,他同樣能夠得到慈航靜齋等佛門勢力支持。
陸澤輕笑道:“師妃暄并非是不看好我,而是不看好整個宋閥,自古以來,坐南伐北者,從未成功過哪怕一次。”
在隋朝之后的漫漫歷史上,唯有一只碗成功做到,但那也是在因為宋元之后,全國的經濟重心已經朝著南方遷移。
經濟基礎永遠決定上層建筑,如今南方的經濟發展遠不及北方,而且北地多天塹,以山川為界,戰略縱深頗長。
再加上北地中原多戰馬,騎軍強悍,南方在騎兵這這一塊就處于天然劣勢。
在這重重因素疊加之下,師妃暄不選擇陸澤以及宋閥,實際上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陸澤甚至比師妃暄更加清楚這一點。
寇仲這幾日跟著陸澤分析天下大勢,在心里不由對陸澤升騰起欽佩之意,陸澤不僅武功絕世,他更是精通于籌謀大局。
“洛陽事變之后,王世充以及獨孤閥兩方勢力可謂是兩敗俱傷,獨孤閥想要左右逢源但未果,王世充則被李密刺殺。”
陸澤感慨道:“我在前面幫助這些人吸引火力,就是不知曉最終是要便宜到哪個漁翁的身上。”
“東都洛陽如今內部頹弱,李密的瓦崗軍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定然是要浩浩蕩蕩的對洛陽掀起總攻。”
如果說宋閥屬于悶聲發大財,不聲不響就將杜伏威江淮軍給擊潰,那如今明面上最占優的還是蒲山公李密以及瓦崗軍。
只要能夠攻克洛陽這個極其難啃的骨頭,那么瓦崗在北地根基算是徹底夯實,甚至能夠跟占據關中的李閥去掰掰手腕。
寇仲撇著嘴,對于陸澤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陸澤他明顯才是這場局里收獲最大的那個,將大勢以及名聲都收入囊中。
最關鍵的是,陸澤這趟回去后能夠名正言順的接管宋閥的勢力,這趟回嶺南,宋缺大概就要宣布這一影響深遠的決定。
那就是讓陸澤這個外姓人執掌權柄。
“澤少。”
“還是那句話,茍富貴,勿相忘。”
這幾日以來,寇仲一直都思考是否答應陸澤的提議,雖沒有給出答案,但猶豫這幾日時間,顯然說明問題。
他不甘心過徐子陵想要的日子,沉浸在武道修煉、寄情山水,只有在沙場上的縱橫謀劃才能夠激起寇仲骨子里的興奮。
徐子陵本是要在揚州跟陸澤分開,但知曉陸澤這趟回去就要跟宋玉致成婚,便說好前往嶺南,參加陸澤的大婚。
婚禮在即。
宋玉致的心情是既開心又低落,她并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要成婚,但所愛之人結成伴侶,宋玉致油然感到開心。
可想著未婚夫、父親乃至整個宋閥都要參與到亂世角逐當中,這種情況并非是宋玉致想要看見的。
陸澤跟宋缺在洛陽的時候就溝通過,宋閥內部分為主戰派以及主和派,宋缺這些年里一直都未表露過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