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橋只是一種成神之法,卻不是唯一的成神之法?”
在藥師推著老村長回屋的路上,老村長嘴里念叨著江玄說過的話,藥師聽的耳朵都快爆漿了,便無奈的開口說道:“村長,你都念叨了這么久了,現在到底有沒有什么想法?”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老村長沒回答藥師的問話,而是反問道。
“比起這句話,我倒是覺得大道至簡這句話很有道理。”藥師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說道。
老村長本來沒想著藥師能說出什么來,但是沒想到藥師居然真的還有心得,便開口:“說來聽聽。”
“在修行之上的見解我肯定不如你,但是,在經歷了很多事之后,我才真正的懂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的毒藥千千萬,但是最毒的還是人心。”藥師開口說道:“人心之毒,是落在古井深處的青苔,悄無聲息地漫上石壁。市井巷陌里浮動的煙火氣中,總摻著幾縷涼薄。
有人織網捕風,以蜜語熬制鴆酒;有人鑿壁窺光,借他人燭火暖自家寒灶。街頭巷尾的笑意未達眼底,像褪色的春聯在風中簌簌,紅紙金粉下露著斑駁的蒼黃。
老宅門前的石獅子蒙了灰,銹蝕的銅鎖早將真心封存。檐角垂落的雨簾后,多少雙眼睛在窗欞格間游移,如蛇信輕舐著鄰里炊煙。
酒肆茶寮里推杯換盞,杯底沉淀著暗涌的算計,茶湯映著浮沫般的虛情,飲罷只剩舌根泛起澀意。
那月夜最教人悵惘,萬家燈火如星子墜地,卻照不亮荒蕪的心原。腐葉與淤泥在暗處堆積,生出帶刺的野薊,藤蔓絞碎墻根最后一塊完整的磚。苔蘚啃噬門環時,連犬吠都裹著三分戒備。世人皆嘆世風澆漓,卻不知毒蕈正從自己袖中萌出菌絲,在暖昧的晨霧里悄然生長。”
“嗯?”老村長聞言不由得扭頭看向了藥師:“這可不像是你說出來的話,這話倒像是聾子那種天天傷春悲秋之人才能說出來的。”
“不過是些許感慨罷了。”藥師當年也是一方人物,外號玉面毒王,雖然都說他臭名昭著,但是,實際上他在外面還是很受歡迎的。
他名頭“臭”多是因為他的“玉面”受到了不少貴女,貴婦的追捧,故而那些貴女,貴婦們的家人,追求者處處貶低他。
實際上,和他接觸多了就會知道,玉面毒王也不只是靠著一張臉吸引人,他的性格,他的行事作風都被那些“迷妹們”追崇,比如說延康國當今太后。
哪怕他的臉被人剝去,也依然有一大堆如同當今太后一般的存在愿意庇護他,他跑到大墟,住在殘老村里,只不過是因為他累了……
畢竟,當年對他下黑手的可是他的弟子,雖然他心里也早有準備,但是他徒弟對他下手的時候,他也是……這些感慨便是從此而來。
老村長搖了搖頭,隨后說道:“或許真的是咱們想的太多了。”
“嗯?這話怎么說?”藥師低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