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三位約見他們的時候一個個龍精虎猛,仿佛活出第二世一般,這一次怎么就……搞的和快死了一樣,裝個什么啊。
“時辰已至。”老村長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壓過罡風呼嘯,傳入每個人耳中。他手中長劍輕輕搭在云臺玉欄之上,一道清脆的劍鳴聲響徹云霄,場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文元祖師率先踏前一步。沒有繁復的祭告,沒有冗長的訓誡。他解下腰間那柄古拙木劍,雙手平托,劍身無鋒,木質紋理卻流淌著比金石更堅韌的意蘊。
“天圣教,非教條之教,乃圣賢薪火相傳之道。教主之位,非權柄之杖,乃護道衛仁之責。”文元祖師聲音平和,卻字字千鈞,敲在每個人心頭,“秦牧,汝心系蒼生,行合仁義,于濁世立身,于荊棘開路。今,以‘圣師’之名,托付此道于汝。此劍非殺伐之器,乃‘裁量’之尺,量天下不公,量人心幽微。汝可敢接?”
他目光如炬,直視秦牧雙眼。那柄木劍,此刻仿佛凝聚了孔圣周游的塵土,孟軻養氣的浩然,荀卿勸學的金石之音。臺下天圣教眾長老、執事,乃至依附儒門的各宗宗主,皆屏息凝神,目光熾熱。
秦牧深吸一口氣,云海之氣涌入肺腑。他躬身,雙手高舉過頂,穩穩托住那柄沉甸甸的木劍。入手剎那,一股沛然莫御的仁者之氣,混著先賢的嘆息與期望,轟然涌入四肢百骸。他挺直脊梁,朗聲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此責,秦牧擔了!”
話音落,文元祖師身后那浩蕩長河的虛影驟然一亮,仿佛有無數先賢虛影含笑點頭,隨即化作點點清光,匯入秦牧手中的木劍。文元祖師身形似乎佝僂了一瞬,眼中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欣慰光芒。他退后一步,深深一揖:“圣師!”
天圣教教眾也都拜伏在地,開口說道:“恭迎圣師!”天圣教教主的傳承早就被司婆婆給了秦牧,這一趟純屬面子活。
另一邊,老如來緩緩睜開雙眼。那雙嬰兒般純凈又深邃如星空的眸子,落在秦牧身上。他未起身,只是將手中那串烏沉念珠輕輕一捻。一顆龍眼大小、非金非玉、通體渾圓、內蘊混沌光華的舍利子自串中分離,懸浮于他枯瘦掌心。
“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老如來的聲音蒼老沙啞,卻帶著撫平一切躁動的力量,直指人心,“非位高,非力強,乃覺悟之心,慈悲之愿,度世之舟。”舍利子在他掌心緩緩旋轉,散發出溫暖而永恒的光暈,梵音禪唱驟然清晰,似有萬千佛國在其光芒中生滅。
“此心印,非傳于汝一人,乃托付于汝心中那一點不滅靈光。以此光,照破眾生迷障,引渡苦海沉淪。汝可愿承此愿?”老如來目光澄澈,無悲無喜,唯有大慈大悲。
秦牧凝視那枚舍利子,仿佛看到無數掙扎的魂靈,看到血火刀兵,也看到蓮花自淤泥綻放。他雙手合十,掌心向上,置于舍利之下,深深拜下:“愿以此身,作舟作筏,載一切苦,渡一切厄。此心此愿,萬死不移!”
舍利子無聲落下,融入秦牧掌心。剎那間,他周身佛光大盛,身后似有巍巍靈山虛影拔地而起,山巔大日煌煌,山腳金蓮怒放。老如來臉上深刻的皺紋似乎舒展了一瞬,低低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拜見如來。”
“弟子參見如來!”一眾佛門弟子行佛禮參拜。不過,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佛門傳承之中這舍利子是哪里來的。
北邊的玉陽子拂塵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