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數據呢?”宗方副隊長沉聲問道,他的目光銳利如鷹,充滿了職業性的警惕。
“來自幾家合作醫院的匿名渠道,”野瑞調出另一份報告,“‘圣光療愈中心’收治的十七例晚期輻射病和五例因不明污染導致的多器官衰竭患者,在接受他們所謂的‘光粒子輔助療法’后,生命體征確實有顯著但短暫的改善,痛苦明顯減輕。但是,”
他加重了語氣,“沒有任何一例被治愈,所有改善效果在一周后普遍出現不同程度衰減,甚至有些指標反彈得更糟。最令人擔憂的是,”野瑞調出精神評估部分,“患者的精神狀態報告顯示,他們對‘圣蓮’的信仰和感激之情異常強烈,遠超對治療效果本身的評價,甚至有些……近乎狂熱的依賴。”
“精神影響?”麗娜擔憂地看向隊長,作為女性隊員,她對這種情感層面的異常更加敏感。
“不排除這種可能。”居間惠的眼神銳利起來,“正木敬吾掌握著某種我們未知的、能影響環境和人體的‘光’技術。他將科技與……某種超自然力量結合,包裝成‘神跡’和‘科學突破’,以此迅速擴張他的‘圣教’影響力。這很危險。一旦這種影響力被用于非善意的目的,后果不堪設想。”
“隊長,”大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隊友們越來越嚴厲的分析,心中五味雜陳,如同壓著一塊巨石。
他知道“圣蓮粒子”的真相,知道那是蓮尊力量的微末延伸,也知道正木敬吾清除“暗穢”的贖罪使命。他更清楚蓮尊的存在絕非邪神,而是對抗加坦杰厄的關鍵。但他無法解釋,不能透露任何關于蓮尊、關于“暗穢”的信息。
此刻聽到“精神影響”和“危險”的定性,尤其是看到宗方副隊長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敵意,大古再也忍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辯解:
“隊長,副隊長,關于那些患者的精神狀態……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真的看到了希望?
畢竟,那些病癥都是現代醫學束手無策的絕癥!哪怕只是減輕痛苦,哪怕效果短暫,對他們和他們的家人來說,都是黑暗中無比珍貴的光亮!
這種感激之情強烈一些,不正是人之常情嗎?未必就是被‘控制’了。”他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客觀,“而且,圣蓮研究院確實在凈化污染,改善環境,這是實實在在的善舉。他們的技術……雖然來源不明,但目前看來,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危害,反而是在幫助人們。”
大古的話音剛落,宗方副隊長猛地轉過頭,目光如炬地直視著大古,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明顯的不認同:
“大古隊員!你太天真了!‘沒有造成實質性危害’?那些異常能量波動怎么解釋?那些被迅速‘處理’掉的污染源殘骸又是什么?正木敬吾是什么人,你難道不清楚嗎?他當年對巨人石像做了什么?他追求力量的野心從未消失!把這種能影響環境、甚至可能影響人心的力量交到他手里,就像把核按鈕交給一個瘋子!
暫時的‘善舉’?這很可能只是他精心包裝的糖衣炮彈,目的是麻痹我們,獲取更多的信任和資源!等到他的勢力足夠龐大,誰能保證他不會用這股力量去做更危險的事情?到時候,就不是幾個患者的精神狀態那么簡單了!我們勝利隊的職責是保護地球和人類,必須將任何潛在威脅扼殺在萌芽狀態!”
宗方的話語如同連珠炮,充滿了對正木敬吾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和對力量失控的深切憂慮。他的質疑擲地有聲,司令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凝重。新城和掘井也露出了思索和認同的表情,野瑞則低頭快速記錄著。
大古被宗方激烈的反駁噎了一下,臉微微漲紅。他明白宗方的擔憂有其道理,正木敬吾的過往確實劣跡斑斑。但他更清楚蓮尊的存在是正木頭頂懸著的利劍,正木的“贖罪”絕非自愿,而是在絕對力量下的被迫服從。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辯解幾句關于“力量被約束”和“實際效果”的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無法透露蓮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