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野既覺得好笑又好氣,砰一聲猛拍桌子“余秀才,你這是想強行收編,想領導我徐三野”
余科長嚇一跳,急忙道“徐所,別生氣,你聽我解釋。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個兒心里清楚,我哪有資格領導你,我是來投奔你,接受你領導的。”
市局的科長在所長面前這么老實,作為沿江派出所的一員兼徐三野的關門弟子,韓渝油然而生起一股優越感,心想市局也不過如此。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余科長的話,徐三野聽著很受用,一邊招呼他坐下,一邊笑看著他問“老余,你都已經穿上馬褲尼了,大小也是個正科,折騰這些圖什么呀。”
“圖個面子。”
“市局領導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呀。”
“他們又不要去省廳參加水上治安有關的會議,也不用跟兄弟市局的水上分局的局長政委打交道,更不會被從事水上治安管理的同行笑話,他們當然不在乎。”
余科長深吸口氣,又帶著幾分尷尬地說“再說人不是活在真空里的,去年有一個同學打電話問我的近況,我說我是水上公安分局的局長。前幾天人家又給我打電話,說春節前要來我們濱江開會。
多少年的同學,在學校時關系就很好。人家難得來一次濱江,我總要請人家吃頓飯,帶人家去單位看看吧。如果讓人家知道我們濱江壓根就沒有水上公安分局,你說我這臉往哪兒擱。”
眼前這位剛分到市局的那兩年,也曾風光過。
當時市局領導不管去哪兒開會或者去哪個區縣公安局檢查工作,都要帶上他。
那會兒不叫余秀才,而是叫余大秘
個個都以為他要飛黃騰達,結果干了這么多年還在寫材料。
想起過去的種種,徐三野對他真有幾分同情,低聲問“你那個同學什么職務。”
“去年提的副廳,現在是副市長。”
“其他同學呢。”
“有三個下海了,兩個去了深正,一個去了南海。沒下海的那些發展的都挺好,只有一個副處,其他都是正處以上。”
“人家混得一個比一個好,你怎么混成這樣,當年怎么想起來公安局的”
“上級分配的,去哪個單位是我能選擇的么。”
雖然自己混的也不怎么樣,徐三野依然有那么點恨鐵不成鋼,語重心長地問“余秀才,你知道你為什么混這么慘嗎”
余科長下意識問“為什么。”
“因為你只顧眼前利益,覺得領導看重你,就投領導所好,絞盡腦汁幫領導寫材料。生怕別人跟你爭寵,不想甚至都沒有培養人才。結果領導離不開你,不管提拔誰也不會提拔你。”
“我”
“我什么我,難道我說錯了”
徐三野反問了一句,抬起胳膊指指坐在角落里的韓渝“你看看我是怎么培養人才的,咸魚現在是我們所里的業務骨干,將來是我沿江派出所的所長所以說不管做什么都要注重人才梯隊建設,要有后備力量,懂不懂”
余科長被戳到了痛處,干脆轉身看向韓渝“徐所,你只要讓我把牌子掛上,咸魚不但是未來的沿江派出所長,也是未來的濱江市公安局水上分局的局長”
韓渝被搞得啼笑皆非,不知道要不要起身致謝。
徐三野哈哈笑道“余秀才,你這餅畫得夠大的,可惜你說了不算。”
“咸魚將來能不能做沿江派出所長,你能說了算”
“余秀才,不是跟你吹,在陵海真沒我徐三野辦不成的事。我培養的接班人,將來要是接不了我的班,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哥哥,我信,你在陵海威望多高,我們還是先說掛牌的事吧,能不能幫幫忙,給兄弟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