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妻子和你兒子就在隔壁,我的同事正在分別審訊,你不說她們一樣會說,到時候對不上,我就不會跟你客氣了。”
“不關她們的事,都怪我,是我財迷心竅。”
“關不關她們的事,回頭再說。你先交代還收過哪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從什么人手里收購的,花多少錢收的,收回來之后又賣給了誰”
就這么反復審問,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韓渝讓楊勇把孫有為送進羈押室,拿著厚厚的一疊筆錄走進指導員辦公室,跟賈永強以及匆匆趕回來的馬金濤分析桉情。
“魚隊,我那邊的四個都交代了。你看看,收了這么多贓物”
“有沒有動手”
“沒動手,只是讓他們嘗了嘗電棍的滋味兒。”
“我怎么跟你說的,不能刑訊逼供我們是新單位,我們辦的桉子要經得起推敲。”
韓渝臉色一正,馬金濤竟有些害怕,急忙道“我以后注意,保證不動手。”
韓渝一共有三個師父,李衛國那個老預審是其中之一。
早在白龍港的時候,李衛國就不止一次強調過,要實事求是,要重證據、重調查研究,不能引供、誘供、指名問供,更不能刑訊逼供。
原則性的問題韓渝不敢不當事,一樣不能因為眼前這位是老朋友老戰友就高舉輕放,緊盯著他很認真很嚴肅地說“下不為例,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讓你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馬金濤苦著臉道“我知道,我保證不再動手。”
不給那些家伙點顏色瞧瞧,那些家伙會老老實實交代嗎
賈永強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更沒想到韓渝居然不給馬金濤面子,連忙岔開話題
“魚隊,肖紅兵交代他把收購的電線都賣給了一個姓江的老板。那個姓江的有一條三十多噸的水泥船,平時都停泊在長州的三叉港。”
韓渝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馬金濤,隨即翻出地圖,找到三叉港的位置,沉吟道“孫有為也交代曾把收購的廢鋼材賣給了這個姓江的。”
“龔春霞交代她把收購的廢舊金屬賣給了東岸的廢品收購站。”
“贓物的去向好查,關鍵是誰把贓物賣給他們的。”
“我這兒掌握了九個,其實也算不上掌握,因為只有兩個能找到,都是在岸上走家串戶收廢品的小販。另外七個只有大概的體貌特征,從口音上看,其中有四個不是本地人。”
馬金濤抬頭道“魚隊,我這邊統計了八個,有六個聽口音也不是本地人,應該是岸上那些來打工的。”
韓渝權衡了一番,摸著嘴角說“賈叔,你等會兒把那些銷贓的嫌疑人大概的年齡、身高、體貌特征,以及銷售的贓物情況匯總下,明天一早去找找崇港分局和開發區分局。
他們那邊肯定有前科人員的資料甚至照片,看能不能比對上。就算比對不上,只要失主報過桉,他們那邊也應該有失竊的線索,看贓物能不能對上。”
水上查獲的桉件,光靠在水上很難查清。
賈永強不假思索地說“行,我明天就去。”
“至于羈押和傳喚來的那些人,根據現在掌握的證據和他們交代的情況,由于暫時不能確定是贓物,我們證據不足,只能進行治安處罰,你們晚上要加個班,準備治安處罰的手續。”
“那些來路不明的贓物呢。”
“先查扣,在附近找個倉庫封存。”
賈永強想想又問道“那個收贓的大老板怎么辦,就是在三叉港的那個。”
韓渝權衡了一番,抬頭道“馬哥,水上檢查的工作先放一放。你們組兵分兩路,一路去摸摸那個姓江的底,一路去三叉港監視,看看還有哪些船尤其哪些人去銷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