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東山島。
韓渝乘坐一輛軍用吉普車趕到演習指揮部后勤保障組帳篷。
俄羅斯海軍要派艦艇編隊出訪中國,即將靠泊東海基地,俞副司令前天就回東海做迎接俄羅斯海軍艦艇編隊的準備,所以韓渝只能向方組長報到。
方組長一見著他就問道“怎么到今天才回來,事故調查用得著半個月嗎”
韓渝放下行李,無奈地說“事故調查只用了幾天,我都準備回來了,結果計劃不如變化。”
“什么計劃不如變化”
“中海的那條貨輪沉在江里,貨輪油艙里有近百噸燃料,沉沒水域下游有好幾個縣市生活用水的取水點,省市縣三級對這件事很重視,要求盡快打撈,同時要求在打撈時確保燃料不得泄漏。”
“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濱江市的陸書記、陵海的錢書記,姑州的陳副市長和熟州、大倉的市領導,甚至連漴明的縣領導都要求我參與打撈。”
“差點忘了,你小子是濱江水師提督,地方黨政領導不相信別人,只相信你。”“領導太信任也不是什么好事,害我在江上整整干了十二天。”
方組長笑問道“沉船打撈上來了嗎”
韓渝連忙道“打撈上來了,燃料沒泄漏。”“中海的那條船打撈上來能不能修”
“修是能修,但大修的意義不大。”“損壞嚴重”
“不只是損壞嚴重。
韓渝輕嘆口氣,解釋道“近20年的大散貨船,到處銹蝕穿孔,貨艙壓點水就像噴泉,船殼多處裂縫。一跺腳銹就嘩嘩灑,大片的銹塊用手一扒拉就可以掀起來,進塢大修還不如重新造一條船。”
方組長點點頭,追問道“事故處理的怎么樣”
“海事的調查結束了,撞船雙方爭議太大,海事調解不了,去漢武打官司了。”“去漢武”
“長江航道是以大倉瀏河瀏黑屋為界的,往東歸東海海事局管,發生海事糾紛也歸東海海事法院管轄,往西至山城航道發生的海事糾紛全歸漢武海事法院管轄。”
濱江離漢武那么遠,在濱江水域發生的交通事故,居然要跑漢武打官司
方組長很不理解,追問道“濱江不是有海事法庭嗎”
“濱江海事法庭是東海海事法院的派出法庭,對這起海事糾紛沒管轄權。“江城有沒有海事法院”
“有,不過江城海事法院是漢武海事法院派出的,這起碰撞事故涉案標的大,影響也很大,江城海事法院不受理,直接歸漢武海事法院管轄。”
“漢武海事法院相當于高院”
“不是,他們只相當于中院,如果當事人對判決不服,可以去北湖省高院上訴。“這么說中海被韓國船東告了,這個官司有得打”
“恰恰相反,是韓國船東被中海告了,來前聽說漢武海事法院已經受理,第一次開庭可能需要等一段時間。”
“中海是原告”方組長以為聽錯了,覺得這事有點像惡人先告狀。誰都想維護自己的切身利益。
這種事韓渝見多了,微笑著確認道“連濱江海事局都成了被告,中海是原告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