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敢,所里的幾個老同志都聽他的,他當時在水上分局掛職,他不點頭誰也不能動沿江派出所一分錢。”
周慧新笑了笑,接著道“再后來沿江派出所撤銷,原班人馬井入四廠派出所,咸魚從水上分局回來當四廠派出所水警中隊的中隊長。時任四廠派出所長石勝勇窮的叮當響,但一樣別想動用水警中隊的錢。”
王長江不解地問“政委,那會兒浩然的父親有沒有去世”“去世了。”
“他師父都不在了,你有什么好擔心的,你是局長啊”“你知道他師父有多少徒弟嗎,你知道他有幾個師父嗎”“什么意思”
“云港市副市長兼公安局長余向前、長航江城分局的局長張均彥都是他師父培養出來的,水上分局是他們師徒全力支持下組建的,局長政委都是他師父當年“提拔”的。”
周慧新微微一笑,繼續道“至于咸魚,不只是他師父培養的,也是曾關、朱局等海關、港監局等單位領導培養的。縣領導都要給人家幾分面子,我一個公安局長算什么,敢不給人家面子嗎”
看王長江驚愕的樣子,周慧新又笑道“海事局的朱局是既是他愛人的師父,也是他和他愛人的媒人,而朱局又是秦市長的愛人。秦市長當時還不是副市長,是市計委主任,但計委主任一樣不能得罪。”
王長江終于知道什么叫“地頭蛇”了,沉道“原來咸魚的關系這么硬”“有關系只是一方面。”
周慧新深吸口氣,感嘆道“你以前做過的那些事,你想都不敢想。他在江上撲救船舶火災時,發現一艘外輪形跡可疑,可能是未經允許闖進長江,見喊話不管用,直接動用高壓水炮
他和他愛人回陵海,遇到一幫攔路搶劫的熊孩子,他全部拿下,綁成一串去陵海游街,正好趕上陵海創建衛生城市,正好被考評組看到了,憑一己之力攪黃了陵海的第一次創衛。
港務局有個職工的孩子被騙到東廣上一個騙子學校,他追到東廣讓騙子學校退學費賠償損失,那個學校的負責人不識好歹,他把人家那邊鬧翻了天,最后當地市委市政府出面幫著解決的。
就在去年,無江地方海事處亂收費,他給人家下最后通牒,要去抓人。人家搞清楚情況,發現他不好惹,只能人托人找陵海的市領導說好話,一分不少的退還我們濱江航運企業和個體運輸戶被亂收的罰款。”
有那么多領導給他撐腰,他當然敢豁出去干
王長江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政委,你是咸魚的老領導,你明知道他這么狠,上半年你和馬關還讓我們偵查科跟他們科競爭,我初來乍到,我們科的偵查員又全是旱鴨子,我們競爭得過他嗎”
“話不能這么說,那件事是你先挑出來的,你那會兒把他們當船員,一口一個偵查員不能連船員都不如。工作積極性如此高漲,我和馬關當然要支持你、鼓勵你,哈哈哈。”
“政委,你是想看我們的笑話”
“沒人會笑話你,再說現在知道了也不晚。”
經歷過那么多,王長江早就不敢跟咸魚爭高低了,感慨地說“政委,我覺得咸魚在我們局里當科長太屈才。”
周慧新點點頭,輕嘆道“是啊,把他調過來只是權宜之計。”顧副局長低聲問“政委,你是說咸魚在我們局里呆不長”
“王文宏能干幾年等王文宏將來退居二線,市局肯定要把咸魚調回去。水上的警務跟岸上的警務不一樣,不是誰都能當好水上分局局長的。”
周慧新想了想,又說道“前幾天跟長航分局的齊局吃飯,齊局說長航局領導和長航公安局領導也問過咸魚的事,想把咸魚調回去。”
“調回去”
“人家一直把咸魚當他們的人。”
“曾關和馬關肯定不會放咸魚走的,就算曾關和馬關同意,徐關和胡關也不會同意。”
“老顧,咸魚的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要知道咸魚是好幾家一起培養的,他當年去東海學開船就是長航公安局安排的,人家真要是想把咸魚調回去,并且咸魚也愿意調過去,我們只能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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