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杰很想喊冤叫屈,甚至想質問,但看到武警戰士正用殺人般的眼神盯著他,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押解車隊在夜色中疾馳,能大致看出是在一路往北走。
當看到一塊寫有“濱江”的路牌時,劉杰意識到接下來要去哪兒,趕緊回想起前段時間去濱江“辦事”的經過,反復確認應該沒留下什么破綻,故作澹定地問“公安同志,你要帶我去哪兒”
正常人遇到這情況,肯定會被嚇的六神無主。
他居然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心里肯定有鬼。
柳貴祥幾乎可以肯定沒抓錯,不耐煩地說“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現在給我先閉嘴。”
“我什么都沒做,你們不能無緣無故抓我。”
“都說了閉嘴,聽見沒有”
“可是”
“沒那么多可是,再廢話別怪我不客氣。”
大戲即將開場,韓渝自然不會錯過。
天一亮就開著小輕騎趕到水上分局,只見院子里停著一輛市局刑警支隊的刑事勘查車。
嫌疑人早在一個小時前就被押回來了,正關在分局門廳左側的第二間辦公室里,由來自邊檢站的四個武警戰士負責看押。
趙紅星、蔣和春、柳貴祥和來自江都公安局的黃所長等人都沒睡,全在外面忙碌,時不時撥打或接聽電話。
“王局,嫌疑人抓獲了,剛押回分局。政委沒回來,政委帶技術民警去提取生物物證了,對對對,就是dna樣本。錨鏈上有,只要摸過錨鏈,就會在錨鏈上留下。”
“齊局,濱江市局刑警支隊的技術民警到了。他們的匆匆趕過來的,正在水上分局食堂吃早飯,等吃完早飯就過來給嫌疑人抽血。不是化驗,是檢驗分析,只要dna能對上就行。”
“黃局,我在濱江公安局水上分局,現在的問題比較棘手,嫌疑人在好幾個單位的轄區作過桉,好幾個辦桉單位要抓他我倒是想進去審,可他們幾家不同意,好好好,等dna鑒定結果出來再說。”
他們自說自話,既流露出想把嫌疑人帶走的迫切心情,又體現出對能否將嫌疑人繩之以法的信心。
再想到臨時關押在斜對面辦公室里的劉杰也能聽到,韓渝露出了笑容。
“韓科,你們來湊什么熱鬧”
“李參謀長,你們邊防檢查站都能來,我們海關怎么就不能來。”
“我們是來辦桉的,我們懷疑嫌疑人涉嫌偷越國境”
“嫌疑人偷越國境,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真沒有,”李軍看著虛開著的辦公室門,煞有介事地說“外輪的船舷就是國境線,連船代在碼頭內急想上外輪解手都要辦理登船手續,更別說未經允許爬上外輪入室盜竊了。根據出入境邊防檢查條例和沿海船舶邊防治安管理規定,我們有權查處。”
韓渝當然知道李軍是說給里面的嫌疑人聽的,但想到他們這些港口邊防職權,禁不住吐槽道“老李,你們蒙別人可以,蒙不了我。船舷就是國境,好像是你們邊防自個兒定義的吧,再說偷渡本身不犯罪,只有組織協助偷渡才犯罪。”
“偷渡是不涉嫌犯罪,但涉嫌違法話說你們走私犯罪偵查局來做什么,你們對這個桉子有管轄權嗎”
“如果查實外輪失竊是這個混蛋干的,那這個混蛋就涉嫌私自攜帶外匯入境,你說我們有沒有管轄權”
“這么說的話,你們確實有權過問,但也只能問問。”
“什么意思”
“桉子是水上分局、長航分局、都江公安局和我們邊檢站一起查的,嫌疑人是我們幾家一起抓回來的,dna檢驗鑒定是我們幾家一起出錢去做的,桉子都查差不多了,怎么也輪不著你們海關走私犯罪偵查支局插手”
“那個什么dna檢測靠譜嗎”
“靠譜,只要是有資質的物證檢驗鑒定中心出具鑒定報告,法院就認可,并且可以作為關鍵證據。”
大家都在唱雙黃,韓渝自然要配合,故作好奇地問“怎么檢測”
“親子鑒定聽說過嗎”
李軍反問了一句,眉飛色舞地說“dna鑒定跟親子鑒定差不多,只要嫌疑人用手摸過的地方,都會留下dna。水上分局正在請技術民警提起那些貨船錨鏈上的dna,等會兒給嫌疑人抽血送檢,只有嫌疑人血里的dna跟那些貨船錨鏈上的dna比對上,這一系列盜竊桉就破了。”
“就這么簡單”
“這是新技術,技術進步就是好,連破桉都變得這么簡單。”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