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陳芳和孩子怎么辦”
“一起走。”
“什么時候走”
“今天晚上的飛機,我們等會兒就坐車去機場。朋友那邊很急,我不想讓他等。”
“手機賣場誰負責”
“姜經理負責,石局,你盡管放心,我跟她交代過,必須要遵紀守法。就在昨天下午,我們剛請稅務局領導來檢查過工作。他們根據我們手機大賣場的實際情況,決定對入駐我們大賣場的個體商戶的稅,實行定期定額征收。”
讓那些賣手機的小老板直接給稅務局交稅,并且談好交定額稅,不但把最大的短板補上了,而且把他自個兒摘了出來,他這個“二房東”成了“第三方”。
石勝勇意識到前幾天跟吳仁廣一起對他的敲打起了作用,沉默了片刻說“既然深正那邊有事就回去,深正是特區,是改革開放的窗口,在特區發展多好,想家了可以回來看看。”
“我也是這么想的。”
“我今天有點忙,就不送你了。”
“謝謝石局,沒必要送,以后常聯系,如果去深正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行。”
石勝勇剛掛斷電話,吳仁廣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老石,牛濱走了。”
“我知道,他剛給我打過電話。”
老部下知進退,反而搞得吳仁廣心里很不是滋味兒,猶豫了一下說“他這個時候走,可能是真不想給我們添麻煩。”
石勝勇看向窗外,苦笑道“你直說他是被咸魚逼走的不就行了。”
“這事不能怪咸魚,咸魚也是在為我們考慮。”
“這買賣別人能做,唯獨牛濱不能做,想想對牛濱挺不公平的。”
“誰讓他是我們的老部下,誰讓他在公安局干過呢。不出事沒什么,真要是出點什么事,你我能不能說清楚擱一邊,光曾是陵海公安局刑警的身份,就會給局里造成惡劣影響。”
“這倒是,好在牛濱這小子識相,知道留不如走。”
人性是復雜的。
牛濱沒打算走,反而打算在老家大干一場時,發現苗頭不對的吳仁廣很糾結。現在牛濱主動走人,吳仁廣心里竟五味雜陳。
不由地想如果沒有咸魚,牛濱正在做和可能要干的事都算不上事,畢竟外面開手機大賣場,銷售各種雜牌乃至水貨手機的人多了。可牛濱被咸魚盯上了,咸魚又是緝私民警,真要是被咸魚掌握證據,牛濱要吃不了兜著走。
咸魚為什么非跟牛濱過不去
別人或許無法理解,覺得咸魚小心眼。
吳仁廣卻很清楚,咸魚之所以盯上牛濱不是因為小心眼,而是因為他是徐三野的徒弟
徐三野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在徐三野看來非白即黑,沒有所謂的灰色空間。咸魚是徐三野的關門弟子,在徐三野的言傳身教下,早就被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時代不一樣了。
以前那個時代能出無數個徐三野,現在這個時代只能出曾在濱江港監局干過的黃遠常。
正因為如此,咸魚有時候會顯得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比如牛濱這件事,換作別人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咸魚卻不會。
吳仁廣不知道的是,韓渝在某些方面還是緊跟時代的。
考慮到過幾個月要隨海軍艦艇編隊出訪,一出去就是兩個多月,通信不便,韓渝決定好好學學怎么用電腦,怎么上網,到時候可以在網上跟學姐聊天,給領導同事發電子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