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的表情無動于衷。
語氣涼薄。
似乎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語氣從始至終都很客觀。
不過,他能跟潮女妖解釋,能回答潮女妖的問題,已是證明了潮女妖在他心里的地位,眸光平靜如水,壓抑著那股似乎要將人撕碎的瘋狂“此關,生死未卜;既然我已明知生死未卜,自是不能在我身后事中留下麻煩的;我若死,你就降了吧,我若不死再商量對策也不遲。”
潮女妖默默咽了口唾沫。
她對這個表哥的感官很復雜。
心疼是有的。
尤其是自表哥成為先天之后。
其實,后天反先天,也就是一二三流返祖成先天,對任何一位武者而言,都是夢寐以求的好事,這能讓他們的身軀重返無垢狀態,激發潛力,修復暗傷,全身上下無漏無缺,盡管不能更改容貌,但壽命的延長還是讓無數人趨之若鶩,可白亦非的返祖,卻正好把他體內的那股殺氣,也就是白亦非剛剛說從娘胎里帶出來的那股殺氣,擴散到了全身,盡管也延長了壽命,卻讓白亦非自那以后時刻生活在被千刀萬剮的痛苦中,似乎只有通過吸食鮮血,才能以毒攻毒,飲鴆止渴般的緩解疼痛。
別人成為先天,那叫爽。
白亦非成為先天,那叫酸爽。
她只是想一想被千刀萬剮的痛苦,就對這個表哥表示心疼,更不用說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與白亦非相識,每逢陰雨天,還沒入先天的白亦非,都被那種好似拿銀針往骨頭縫里鉆的痛苦疼的無法動彈,只能癱軟在床榻上冷汗如雨,經常是一場雨后,房間里的被褥都濕的要換一套。
姨母不管事。
聽說是在雪衣堡的某個地方閉關。
誰也不知道閉咋樣了。
反正她只親眼見到過姨母一次。
在接她入雪衣堡的歡迎宴席上。
作為被表哥一手拉起來的表妹。
說她是表妹,實則更像是女兒。
她又如何能不心疼表哥
恐懼也是有的。
盡管白亦非時刻壓抑著瘋狂,可那只能瞞過外人,瞞不過非常了解她這位表哥的她自己,尤其是從百越回來后,可能是因為那一次出征時,正好是白亦非從一流躋身先天的原因,備受千刀萬剮的痛苦,哪怕歸來之后第一面見的是她,某種恍若也要把她千刀萬剮的瘋狂,也還是嚇到了她,即便迄今為止的后來都很克制,似乎也注意到了她那時的恐懼,不想給她留下壞印象,但那種印象一但留下,便輕易不會消退。
總而言之,很復雜。
她對表哥白亦非的情感很復雜。
她的表哥白亦非也本是個復雜的人。
“就這樣吧。”
似乎看出了自家表妹的復雜心思,白亦非如此說著,把這件事定了下來,擺擺手阻止潮女妖開口的動作,示意聽自己說,旋即才道“我從這份布局中嗅到了一絲蜘蛛的味道,這張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網,也絕非一般人能布置的,一步一步把你算計到你不得不跟著他走,被他牽著鼻子,這種手法剛好是他們最擅長的;我在回來的路上聽說這一代的驚鯢劍主被一名神秘的女子與一名呆傻的男子擄走,而那名呆傻男子手里拿的劍是干將、莫邪,疑似與農家有不為人知的關系;所以,如果他是那邊的人,便是能殺我也不會對我下死手,你大可放心,我上面說的是最壞的結果,不到那個地步,不會發展到那么極端的,就算往極端了發展,我的身份也能幫我擋一劫”
目送白亦非昂首挺胸離去的背影。
潮女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
命運不在自己手里的感覺,真憋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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