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呼哧……
粗重的呼吸聲,急促且不均勻。
不過,此刻,金人鳳已經沒心思注意自己的呼吸聲了,他的眼睛又不瞎,之前,于神火山莊上方爆發的驚人異相,也就是彩色火蓮于金色火海上綻放的那一幕,其動靜與聲勢自是落入了他的眼中,用腳指想,他都能猜到那邊發生了什么,故此,速度更是加快了些許。
“只要能逃到附近的城池里。”
“借助熙熙攘攘的人群。”
“以及,城池里復雜的環境。”
“想要脫身,不算太難!”
金人鳳自言自語的說著,用這種自我鼓勵的方式不斷催眠著自己,保持著心頭的那口氣不散。
人活著,靠的,往往就是這一口氣。
就像某些患癌的人,去醫院做檢查前還能走著去,檢查結果出來后,當場就不會走路了,嚇的腿軟了,心態崩了,以至于被人抬著回來。
金人鳳雖不懂這些道理,可他也清楚意志力的重要性,且,他剛被林朝辭斷了一只手和一條手臂,哪怕回到神火山莊后,被東方孤月發現后,得到了應有的治療,被敷上了各種藥草,并用紗布包裹,他也依然處于失血過多的狀態,眼下能動,不過是仗著練氣九層的修為,靠著體內的法力撐著最后一口氣罷了。
不忽悠自己,他怕自己撐不下去。
只是,就算金人鳳能忽悠自己。
事實,卻不會忽悠任何一個人。
寬若門板的重劍從天而降,逼的金人鳳不得不止住腳步,以免一頭撞上去,紫色的雷霆劃過長空,胖胖的身軀在空中留下數道緩緩消散的雷光殘影,在金人鳳陰狠的目光中,聞伯霖踩在劍柄之上,凌空而立,玩味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蔑視:“金人鳳……等候多時了!”
金人鳳心頭一沉。
虛張聲勢也好,實事求是也罷。
調整氣息,漸漸平穩,壓下擇人欲噬的瘋狂,不被心中的各種情緒所控制,不動聲色的做好了戰斗準備:“看樣子,你們算準了我會跑……”
聞伯霖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萌新。
戰斗經驗雖然談不上老辣,卻也談不上稚嫩青澀。
對于金人鳳這點小把戲了然于胸。
只是,聞伯霖并沒有揭穿,而是任由這塊被選中的磨刀石調整氣息,甚至是順著金人鳳的話,坦誠告知:“沒錯,我們確實算準了你會跑,老大說過,以你的性格,絕不會坐而等死,這神火山莊的周邊,也必定有你留下的密道,只不過,一個個去找,實在是太麻煩了,守株待兔,才是最省心也最省事的辦法。”
聽聞此言。
金人鳳的心頭再度一沉。
即便很不想承認,可他不得不承認,王權暮歸確確實實把他的心思猜透了,乃至更勝他一籌。
放眼四周。
可惜,修為大損之下,除了寥寥幾道境界過低的氣息,余下的空間,在感知中全是一團混沌。
不過,這些境界比較低的都來了,要說沒有家族中的長輩壓陣,那純粹是在侮辱人的智商了。
故此,在片刻的無言以對后,金人鳳強行收拾好了自己的雜念,略有些干澀的聲音在法力的加持下,傳遍四方:“既然早有埋伏,那就都出來吧……還是說,堂堂一方妖王也要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任由一個練氣六層的小鬼,為你們試探獵物的實力,以便更好捕殺?”
“不不不,閣下似乎誤會了什么。”
“你并非是我們的獵物。”
“而是一塊磨刀石。”
“你的存在僅僅是給人提供自由發揮并驗證自身所學的標靶,我們來,只是為了見證這一幕。”
“所以,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青光沖破云霧的阻擾,在金人鳳絕望的目光中,那位曾經在他的純質陽炎下難以占到半點便宜的水蛭之王翠玉靈,對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讓他的心都止不住漏跳了半拍。
若有純質陽炎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