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回稟宗主。”
“這件事有些復雜。”
“三言兩語說不清。”
“請允許師弟我細細道來。”
山巔。
人群中。
一名比云韻小了兩歲多,氣息赫然達到了大斗師級別,曾拜入云韻一位師叔門下的弟子,跟云韻同輩,如今已然出師,時任云嵐宗內門執事的青年,拱手,出列,沉穩有力的說道。
當然了。
話中不乏一些小心思。
第一句中的宗主,是稱呼職位,讓人挑不出毛病。
而第四句中的師弟,則是自稱,盡可能拉近關系。
不求云韻能聽他長篇大論。
但求云韻能多一些耐心。
給他發言表現的機會。
畢竟,真要說起來,他跟云韻的關系并不近,因為他的師尊跟云韻的師尊也只是點頭之交,并非師出同門,即便往上追溯,祖師是同一個祖師,也就是云破天,但他這一脈可以追溯到云破天的三弟子身上,而云韻這一脈則可以追溯到云破天的七弟子,也就是小弟子兼關門弟子的身上,雙方的關系屬實不近乎。
云韻若無耐心。
是大可以不聽他發言的。
反正,現場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能開口。
一朝天子一朝臣。
想進步的人多的是。
故此,想從師徒關系上搭線,達到開口就能自稱師弟的地步,甚至是以師弟的這個身份行事。
講真,還是太難了。
唯名與權不可授人以柄。
有些車,不是想上就能上的。
甚至不是出資或砸錢就可以上的。
而從實力上說,他也一樣不可能跟云韻搭上線,因為他只是一位大斗師,即便二十五歲不到的大斗師,放在外界,足以被稱之為青年俊杰,但在云韻這位二十五歲的斗皇面前,依然是黯然失色,就像他的師父與云韻的師父云山一樣,他的師父終其一生都沒能成為斗王,而云韻的師父云山已經是成名已久的斗皇了,據他的師父生前所言,怕是用不了多久,云山師叔就該閉關,考慮更進一步了,也就是謀求斗皇之上的境界,可以稱為斗宗。
所以,如果是走正常的途徑。
這輩子都輪不到他。
此刻使用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伎倆,也是合情合理。
不過,像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云韻雖然看穿了,但她也沒有揭穿就是了,因為比起這種小事,比起這種不傷害到誰,也不抱有太多利益目的來接觸她的小心思,還是眼下的局勢更令她憂心,也讓她想要更多的去了解一番。
再說了。
她的師父云山之前教過她。
用人,不可完全依靠品德。
有些時候,一個有德行的蠢貨打著為你好的旗號,自以為是的做出某些事,很有可能給你創造出致命的弱點,讓你被對手瞬間抓住軟肋。
所以,雖說用人不可完全看才華。
但用人一樣不能完全看品德。
為了讓她明白這個道理,她的師父云山還曾親自帶她捕過魚,在清水里捕魚的收獲要遠超在渾水里捕魚的收獲,這就是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渾濁的環境確實會讓生活在池塘里的每一條魚痛苦,但這也能幫它們避免被漁人打撈,最起碼,能提升它們閃躲成功的概率。
因此,些許小心思。
既然不觸犯到她的名與權。
大可以不用管。
故此,云韻也就溫和的點了點頭,因為她本身也不是一個強勢的人,此刻,算是本相對人了,遞了個臺階過去:“無妨,你且細細講來。”
此言一出,這位內門執事就知道穩了。
雖說沒能一步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