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軀矮小的老者,從逐漸破碎的光影中走出,手里握著煙袋,目光在第一時間就落到了歡都落蘭的身上,在看到歡都落蘭無恙后,悄無聲息的松了口氣;旋即,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面前這個人類的身上。
“你的氣息很斑駁。”
用銳利的目光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人類少年,歡都擎天手中的煙袋微微顫抖了一下,而后,帶著并不明顯的驚訝反問道
“我們曾經見過嗎”
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他感知到了一種陌生但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但始終想不到這陣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是氣息
還是長相
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東西
歡都擎天一時間不敢肯定。
但他確實好像是在某個人的身上感知到了相同的感覺
那種
奇妙的感覺
歡都擎天不認為自己感知錯了。
或者說
以他目前的修為,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感知錯。
但沒有感知錯,并不意味著他的記憶力依舊能保持的那么好,甚至是在第一時間就找到這種熟悉感的出處。
那無疑是不現實的。
尤其是對于他這種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來講,清楚的記住自己過往每一天所發生過的事情,無疑也是不現實的。
因此。
在看清楚面前這個年輕人后,歡都擎天才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把這個一路挑翻了他南國不知道多少妖怪的年輕人拿下。
這個世界的水太深了。
而越是強大,就越知道這個世界的水究竟深到了何種地步。
歡都擎天的謹慎,在情理之中。
可惜。
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不過,既然歡都擎天愿意給面子,陸淵也不會一根筋的莽上去,那無疑是對他和歡都擎天都不尊重的一種舉動。
在短暫的沉吟之后,面對歡都擎天的問題,陸淵禮貌的回答道
“南皇閣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我應該從未見過面;今天,此時此刻,是我記憶中你我第一次正式見面。”
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歡都擎天老神自在的拿起手中的煙袋抽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煙霧,同時,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開口說道
“那看來是有所耳聞了”
這是試探。
也是非常自然的給出了一個讓來者自我介紹的機會。
這會在最大程度上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與戰斗,也從側面決定了歡都擎天是否會愿意在戰斗中放水,放水的話究竟放多少為好。
聽話聽音。
陸淵幾乎在一瞬間就理解了歡都擎天這句話中的含義。
畢竟,他并不是什么蠢貨。
“耳聞自是必然的。”
平靜的彈了彈手指,眼眸開合間已是泄露出了一絲冷意,但陸淵卻并沒有把這絲冷意代入到目前的局面中,反倒是帶著幾分笑意嘆道
“畢竟,十年前的那件事,可是讓整個人族都為之振奮啊”
十年前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歡都擎天微微皺了皺眉頭,竟然下意識想到了那位通體泛著金光的存在。
不過,走神終究是短暫的。
而對于一位妖皇來講,能出現“走神”這種狀況,本身就已經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因此。
在短短一剎那后,歡都擎天就恢復了平靜,眉宇間涌上了一抹強烈的陰沉,帶著這顯而易見的陰沉,歡都擎天的語氣反倒是愈發的平靜。
“所以”
“你是他的什么人”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帶給所有人心靈上的那種壓抑感一樣;此時此刻,看見歡都擎天如此表象與言語,月啼暇不由得緊緊攥住了在袖子里的小手,而一旁的阿柱,也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微微挪動了一下腳步,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
這
就是一名妖皇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