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寬闊的房間里,燈燭明滅不定的搖曳著。
而在這盞燈燭旁,則放著兩只怪模怪樣的金屬筆,除了這兩只金屬筆之外,則是幾張凌亂的白紙和一只玉質的茶壺,在失去了茶盞的配合后,這只玉質的茶壺只能孤零零的被擺在這兩只金屬筆的旁邊,讓剛剛推門而入的歡都落蘭下意識產生出了一絲古怪的憐憫之情。
按理說,沒人會對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產生憐憫。
但若是直覺
一念至此,陸淵若有所思的伸出手按在了壺蓋上,微微挑了挑眉,然后不動聲色的輕咳一聲,看向了站在門口有些發愣的歡都落蘭。
“怎么”
“小公主有事找我”
陸淵突然響起的聲音,顯然是讓歡都落蘭已然回過神來;在暗罵自身一句后,歡都落蘭尷尬的揪了揪衣角,抿了抿嘴,厚著臉皮對站在桌子后的這個人類發出了邀請。
當然。
別誤會。
并不是什么過分的邀請,只是邀請陸淵參加南國晚宴罷了;而這,也是是歡都擎天微不足道的小打算之一。
于情于理,讓歡都落蘭來邀請陸淵這位妖皇,都沒有太大的缺欠,反而會給歡都落蘭帶來相當大的好處。
更何況
就算沒有什么好處,混個臉熟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而在有些關鍵性的時候,與一位妖皇混個臉熟的資歷,或許就會成為一種保命亦或是談判的資本。
總而言之,讓歡都落蘭來邀請陸淵而不是讓歡都擎天來邀請,屬實是歡都擎天在提前給自己這個女兒鋪路。
而且
若一但能混上個弟子的名分,那南國此次受到的屈辱和損失,就是完全不存在的情況
至于說,這場突如其來的晚宴究竟是為何舉行
借口多的是
歡都擎天隨便找一條,就可以給出充分的解釋,例如介紹陸淵的身份緩和一下諸多妖王的悶氣、對遠道而來的人類朋友們表示熱烈的歡迎、將簽訂協議的大致內容告知這些妖王級別的下屬
總而言之,現編都來得及。
對此,陸淵不作看法。
他畢竟不會讀心術,因此就算是猜到了歡都擎天究竟打的是什么小算盤,也不會直來直去的說出來亦或是拒絕。
不過
“我確實不怎么擅長應酬。”
一邊自謙著,陸淵帶著月啼暇跟在歡都落蘭身后,良好的目力確保了他能夠清晰的看清楚,佇立與殿門外那些精神萎靡不振的手下敗將。
說實話。
陸淵很清楚,歡都擎天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對這些手下敗將道歉的,即便他確實把這些手下敗將揍得很慘,但就算是再慘,一位妖王也承受不住一位妖皇的歉意。
因此,當排除掉這個可能性之后,僅剩的且唯一的可能性,自然就是打著冤家宜解不宜結的念頭,想要說和。
可惜。
此刻,陸淵沒心情去聽這些廢話,更沒有心情去應對這些必要的應酬,即便他很清楚失禮的后果會降低他的印象分,但只要他自認為沒有印象分,那他就算再失禮也不會有蠢貨敢拿印象分來挑釁他。
當然。
必要的印象分還是需要保留的,比如說對于身旁的月啼暇,陸淵覺得還是有必要維持一下自身的形象問題。
最起碼提前給個提醒,還是必要的。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粗魯的人,但每個人都有一定的能力,在一定的限度內理解并且包容對方的缺點。
而有些缺點
是需要告知的。
憋著不說,只會引起更大的誤會,甚至是產生反感。
對比,陸淵深以為然。
不過,他卻并沒有注意到,在他目視前方與月啼暇解釋這點的時候,月啼暇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
或許
喜歡上一位妖皇,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壓力吧
而喜歡上一位完美無缺的妖皇
恐怕就不只是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