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歡都落蘭來講,雖然陸淵還未從任何角度承認,但歡都落蘭已經單方面認定兩人已經有師徒之實了。
而當師傅遭受羞辱的時候
別管能不能做到,總之徒弟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只不過
“不要動怒。”
平靜的將空中這口烏黑的老血挪移到了這個不講衛生的妖怪的臉上,陸淵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左手壓在了袁卯手中的這柄神兵上,將露鋒一指長的黑刃推了回去,右手則壓在了虛空中,將歡都落蘭手中蔓延出來的那股波動阻擋住。
憤怒是必然存在的。
這是每一個生靈都有的東西。
但無論是因為憤怒而痛下殺手,還是因為憤怒而折磨敵人,都不是一個理智的人應該做出的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更何況一口老血還算不上仇。
只不過
陸淵只能寄望于這個不講衛生的妖怪并沒有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更沒有犯下通緝令上描述的那些罪過,而是被一氣道盟里的某些渣渣冤枉的。
這樣的話,他還可以勉強說服自己對于此事網開一面。
如果通緝令上寫的沒錯
那就只好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想到這里,陸淵也懶得繼續問這個臉上被湖了一攤血液的妖怪,面無表情的將通緝令拍在地面上,而后從身后的地面上抽出一把石椅,平靜的坐下。
“你有一定的時間,用來承認或是反駁這上面寫的罪狀;但從目前來看,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陸淵好心的提議,顯然是被這只鐵了心的妖怪直接忽視掉了;因為對比其和一個人類爭辯,身為妖王的它,還是更愿意問一些它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比如說
“什么時候,你們南國的妖怪也成了人類的走狗了”
“而且,若是老子我沒看錯的話,那個小娘皮似乎是月啼族的吧”
“難道月啼族是靠著這個小娘皮”
轟
伴隨著這道巨大的音爆,一圈圈的白浪在陸淵和這只妖怪間擴散開來,不僅將周圍升騰而起的土霧直接壓下,也將那沉悶的骨爆聲一起壓滅。
伴隨著不遠處山體的哀鳴,以及碎石的落地聲,瞇著眼的陸淵緩緩收起了自己彈出的食指,在所有人噤若寒蟬的神色中,用食指的關節部位,輕輕的敲了敲身下石椅的扶手。
剎那間,一個渾身是血的巨大身影赫然出現在了陸淵的身前,甚至還不偏不倚的被扔在了剛剛躺平的地方。
沒人知道這只妖怪是怎么回來的。
但所有人皆看到了陸淵那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收手動作。
一根食指。
輕描澹寫的一個彈動。
就把一位妖王打的昏死了過去。
說實話,在經過對比之后,歡都落蘭突然間發現,她們南國之前被一招秒了的那些妖王似乎也不是無可救藥。
畢竟
雖然同樣是被一招秒了,但不管怎么來講,好歹還讓她師傅動用了那柄威力極強的法寶
雖然她到現在為止還在懷疑,她這個便宜師傅是不是刻意的給南國留了面子;但無論是不是,用手指擊敗妖王和用法寶擊敗妖王,兩者說出去究竟哪一個更好聽,她自認為還是能辨認出來的。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而在歡都落蘭片刻的走神后,傳入耳中的第一句話,就是來自于陸淵那道無比平靜的聲音。
“昔年,我曾說過人總是要死的,只不過有些人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現在,我覺得這句話可以改改。”
“妖也總是要死的,只不過有些妖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只不過”
“如果你打算以這種不禮貌的方式,試圖加快幫助到來的腳步,那么我作為一位樂于助人的人,自然要滿足你這個要求;即便你這個要求確實很不禮貌,但我想在這最后關頭給予你一份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