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傳來,墨檀一直翹著的嘴角當時就抽搐了。
“請問哪位”戴夫禮貌地沖門外問道,同時飛快地伸出手指在自己身上劃了一下,頓時十幾道猙獰的傷口便浮現了出來,還不斷往外滲著殷紅的鮮血。
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半絲痛苦之色,只有那和其語氣完全相反的厭惡與不耐。
“以耳語之神的名義給我開門,你這個蠢貨”
陰冷的聲音忽然響徹在屋內,無論戴夫還是墨檀都是一愣,只不過區別在于戴夫楞過之后立刻額角見汗地披上外衣沖到門前,而衣柜中的某人則露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笑容
那是一抹純粹到甚至不存在情緒的微笑。
不消一會兒的工夫,戴夫便從門口折返了回來,而他身后則跟著一個渾身被遮擋在寬大斗篷下男人。
判斷性別這種事對墨檀來說實在太過于輕松,無需看到相貌,只要通過這人走路的步伐、間距以及一些極其細微的細節就足以讓他完成推斷了。
“大人”恭謹的請來人坐到桌邊的椅子上,戴夫微微俯身行禮“不知您為何忽然親自前來見我而不是在耳語之書上”
來者冷哼了一聲,抬手打斷了戴夫的話,隨即便是一陣忽遠忽近的嘶啞聲在周圍響起“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險些搞砸了多少事么還有臉問我為何親自前來”
戴夫渾身一顫,磕磕巴巴的輕聲應道“屬下屬下不知”
“不知”那人略顯失真的聲音中滿是著怒火“那我問你為什么那天沒有當場處理掉艾凡耶為什么沒有親眼確認科爾舒倫的死亡為什么沒有折返回去指揮那兩只赤脊獸給你留下傷口,而是自作主張的濫用神之力進行了偽裝”
戴夫愣了半響,隨后低聲辯解道“科爾一個人面對那兩只赤脊獸應該是必死無疑的,他當時決定斷后的時候我就知道那家伙準備為羅娜那丫頭殉情了凡耶在被我襲擊后也不可能活著走出那片”
“那片小樹林”對方發出了一聲被壓抑到極致的怒吼“那為什么我接到你的匯報后,趕到那里時只發現了一個埋著拉達多納的土包和兩片血跡卻找不到那個小神官與已經殉情之人的尸體”
戴夫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身形一晃險些軟倒在地。
他真的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還會出現這等變故
當然戴夫更加不知道的是,這一連串意外的作俑者正倚在自己家中的衣柜里,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被面前這位大人嚇得渾身發抖。
“哼,別慌了。”對方陰沉地說道“算你運氣好,現在正好到了這一階段計劃最關鍵的時候,否則今天我必定親手讓你體會一下靡音摧魂的快感”
聽到對方并沒有打算立即動手懲罰自己,戴夫總算是稍微鎮定了下來,隨后面露駭色,顫聲道“多多謝大人但倘若凡耶和舒倫那兩個家伙沒死成的話,我豈不是”
“鎮定點兒,廢物”對方沉聲喝了一句,隨后輕輕搖了搖頭“科爾舒倫的尸體雖然沒有被找到,但也有可能是被那兩只畜生給吃了,畢竟那個精靈法師的尸體也同樣不見了,就算他僥幸活著,按理說也不應該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嘖嘖,想當然的就這么下了定論啊,雖然按理來說的確有這種可能存在,但心思也太不縝密了些,這種人都能在那個什么耳語之神的手下當個干部么有點兒失望啊
墨檀一邊全力隱匿著自己的氣息,一邊不無譏諷的想著。
那位大人稍微頓了一下,隨后繼續道“至于那個小神官應該真的是沒死,而且還親眼目睹了你的所作所為,不過也無需太過擔心,她畢竟傷勢頗重,如果真的在這兩天回到了城里,我是沒有可能不知道的,倒時候我會控制住她,等塵埃落定之后再偷偷處理掉就是了”
“您到底”戴夫有些疑惑的看向對方,關于科爾的那段話他倒是能理解,但是后面這句就有點兒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似是看穿了他心中的疑惑,對方只是發出了一聲嗤笑,隨后抬手扯下了斗篷上的兜帽。
露出了一張
賊拉大眾的臉
“朗恩大人”戴夫卻是好像見了鬼一樣失聲輕呼道“怎么會是您”
坐在他面前這位叫朗恩的中年人呵呵一笑,圓圓的臉龐那叫一個慈眉善目,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個老好人。
呦,敢情這年頭的反派已經不流行走野獸路線和偽娘路線了,改走親民流派了啊
墨檀第一時間將對方的長相與特征記下來后,立刻在心底吐了個槽。
“現在你明白了么”朗恩笑瞇瞇的沖戴夫問道“我已經特意跟底下的人交代過了,從今天開始,無論是科爾舒倫還是艾凡耶,只要進了帕托城就會第一時間被帶到我那里接受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