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薄云擋住了那如鉤般的弦月,墨檀的身體在陰影中若隱若現,眸中映著清冷的光
這個游戲實在有趣的很,已經可以基本斷定最近記憶空白的那段時間絕對還有一個我在這片大陸上存在著,盡管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任何靠譜的線索。
他輕巧地攀上了一棵小樹,幾個起落后又俯身輕嗅著路旁的淺草
“完全不像是在賺錢的游戲公司、智能和擬人度都極高的ai、這一追溯到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完整世界觀、甚至能夠將我自己分離開來的陣營選擇系統、科爾多瓦那種完全不符合常識的種族、耳語教派、世界崩壞度。”嘴角勾勒起一絲狂熱的弧度,墨檀在夜幕下肆無忌憚地笑著“還有我那幾乎已經被遺忘的第四面、記憶空白、已知只在我身上出現過的bug、再加上那個神出鬼沒的sun”
他一把扯掉了臉上的百態面具,用自己真正的面孔仰望著那片沒有絲毫陰霾的星空,展開雙手似是要將整片夜幕擁進懷中,眼中閃爍著瘋狂與難以抑制的興奮“真是太他媽的好玩了”
云飄走了
墨檀遙望著遠處那若隱若現的燈火,重新將百態覆在臉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同樣也斂起了那份瘋囂的笑意。
隨后便像一個正在旅行的貴族詩人般,步履從容,舉止優雅
“現在就連我自己也不值得信任了,呵呵”他從行囊中取出了一只簡陋的木制豎琴,輕輕地撥弄了一下,立刻便被那突兀且一點兒都不悅耳的音符逗樂了。
十五分鐘后
距離卡蘭城只有幾十里路的米沙鎮,醉熊酒館。
一個留著小胡子的吟游詩人在口沫橫飛地高聲說著什么,他蹲在最靠近吧臺的矮桌上,面前是一頂稍顯陳舊的破禮帽以及半瓶老板友情贈送的自釀麥酒。
這也算是某種不成文的規矩了,如果一個頗具口才的吟游詩人愿意去某個酒館兒講上幾段故事,那么只要能夠吸引到客人或者聽眾,無論是哪個老板都不會吝于為其端上一杯能潤嗓子的飲料。
稍顯昏暗的燈光、早已經滾下山去的太陽、多少年都沒有好好擦拭過的桌子、端著托盤時不時被咸豬手惹出一聲尖叫的女招待、吧臺后一邊擦著杯子一邊哼著小曲兒的大胡子老板、高聲談笑的客人、聲音高亢且富有煽動力的吟游詩人,以及圍在旁邊呆了好半天就是不愿意往人家帽子里扔錢的觀眾
這種現實中早已經不存在的一幕在無罪大陸卻是最普遍的場景之一
“巨龍在天際翱翔,它的尖牙滴落著鮮血、它的雙翼激蕩著颶風,它咆哮著想要挽回同族的生命”小胡子仰頭灌口麥角,滿臉通紅地用他那高亢的男高音大聲道“狂獸在廢都肆虐,它的皮膚堅如鋼鐵、它的怒吼撼如雷霆,卻在那嘹亮的戰歌與吶喊中節節敗退”
一個年輕人此時剛好悄悄地推開酒館的大門,但除了同樣支棱著耳朵在聽故事的老板抬了抬眼皮外卻沒有誰注意到他。
“先祖護佑睿智的長者抬頭仰望天空,他的青春與體魄已經被歲月帶走,但力量與榮耀卻常駐在靈魂深處,那圖騰柱中激蕩的是鮮血與雷鳴”吟游詩人使勁兒拍著手中的小鼓,流利地用通用語大喝道“在族人陷入危難之際,他,出手了”
旁邊的某個獸人雙眼放光地拍著巴掌“好”
而不知何時繞到了這邊的墨檀臉上卻是多出了些許訝異。
“但見大地之靈與先祖之力彰相輝映,廢都之上那猖狂的巨龍卻是在長者之威下轟然隕落”那吟游詩人原地一個托馬斯回旋沒用好狠狠砸在了地上,卻依然梗著脖子喊道“英雄終于戰勝了巨龍榮耀屬于哪個部落來著呃,算了,榮耀屬于部落”
周圍的聽眾們哄堂大笑,卻沒有誰會去計較這位看起來沒少喝的吟游詩人最后那點小小瑕疵,那頂帽子中也終于多了點兒銅板
只有一個人的表情不太對
墨檀從剛才開始就覺得這位老哥講的故事有點兒熟悉,稍微聽上兩句后表情立刻就變得詭異了起來
“那個誰”之前拍手叫好的獸人沖小胡子大聲道“你剛才說的那段兒,能不能講明白點兒,咱聽不太明白”
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那位吟游詩人立刻清了清嗓子,隨后對上帝微笑道“就是地上有條亞龍在挨幾個獸人的揍,結果打了一半天上就來了個更狠的,獸人里面最老的那位一看這事兒不對啊,就賊拉牛辶的出手了,結果老大爺一出手,就咵嚓一聲把那龍給打下來了”
“好”那獸人又吼了一嗓子;“不愧是俺們獸人的老大爺”
墨檀“”
他差不多已經徹底明白了,這位吟游詩人講的故事自己果然還真就知道,而且不但知道,還以當事人的角度基本目睹了整個過程。
完全就不是這么回事兒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當時正在怒懟亞龍的那位唱得并不是戰歌,而是好漢歌
那只龍也不是過來馳援同伴的,只不過是已經累得吐舌頭了所以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