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薩拉穆恩,琉璃亭鉆17號房間
關掉了消息欄,仿佛假寐般的墨檀毫無形象可言地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后隨手拿起身前小桌上那盛滿了鮮紅色液體的水晶杯,直接將里面還剩下大半的紅酒驢飲而盡,對坐在自己對面的艷麗佳人輕笑道“還不賴”
“是么”
莎莉婭,不,已經更名為蕾莎凱沃斯的美麗覓血者莞爾一笑,側臥在沙發上的她眼波流轉,分外嫵媚地瞥了墨檀一眼,慵懶的聲音中帶著一抹狡黠“雖然我并不介意和你分享同一杯飲料,但這種只加了少量香料的處女血液當真合你口味么”
墨檀看著面前這位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襲黑紗長裙與貼身薄衣,絲毫不在意自己春光乍泄的女士,揚了揚眉毛“處女的血液”
“是啊,用你給的那些零花錢買的,薩拉穆恩的貿易區并不缺少相關渠道。”
蕾莎屈指一彈,從掛在前廳的小包中引出了數條血線,將墨檀面前的杯子重新注滿,微笑道“這是我的晚餐。”
墨檀心領神會,端起那杯鮮血緩步走到蕾莎身前,將后者的晚餐遞了過去“味道確實不錯,我猜那位少女一定不會太難看。”
蕾莎結果鮮血,輕抿一口后隨手抓過墨檀的袖口擦了擦嘴角,然后愜意地瞇起了眼睛“難不難看倒是無所謂,不過鮮血雖然對我們來說與食物等同,但對于沒有覓血者體質的人來說卻可以媲美強效催吐劑,而且還有著各種各樣的副作用,所以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腦袋有些昏沉、胃不太舒服、渾身發熱,簡直糟透了”
墨檀毫無保留地給出了回答,然后順勢坐在了微微蜷著身子的蕾莎身前,伸出單手笑盈盈地給后者揉著肩膀,力道拿捏得十分到位,宛若干了二十多年馬殺雞的老師傅。
蕾莎歪著腦袋靠在墨檀腿上,一邊享受著異常專業的按摩服務一邊懶洋洋地問道“那為什么我一點兒都看不出你難受呢”
“美好的事物總會讓人下意識地忘記痛苦”
墨檀撥開蕾莎額前的一縷發絲,專注地凝視她那雙嫣紅的雙眸,語氣輕柔而低沉“我在你眼中發現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已經能夠完全免疫此番說辭的覓血者女士淺笑了一聲,朱唇輕啟“哦你在我眼中發現了什么”
“我自己。”
墨檀癡癡地盯著蕾莎那映有自己模樣的血瞳,深情地贊嘆道“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優秀的人”
盡管一開始就沒把對方的話當真,但雙頰隱隱泛紅的蕾莎卻依然產生了一股十分強烈的沖動,想要把這個拿自己眼睛當鏡子用的自戀狂一巴掌拍墻上去。
不過她終究還是壓下了這個想法,合上雙眼悠悠地說道“請原諒我沒法繼續欣賞如此優秀的人,不然等你看夠了之后就該換我吐了。”
“沒關系,我還有你的臉可以看。”
墨檀稍微往后挪了一點,讓對方能靠的更舒服些,莞爾道“雖然效果不如看自己好,但也足夠賞心悅目了。”
盡管這番互動顯得頗為曖昧,但兩人似乎都沒有感覺到什么不適,也完全沒有絲毫意亂情迷的意思,墨檀一邊摸娑著蕾莎的肩膀一邊隨口開著玩笑,而蕾莎則慵懶地倚在墨檀身上對其回以各種冷嘲熱諷,言語中卻并未帶有絲毫抵觸或厭惡。
將一切坦白之后,蕾莎似乎已經徹底放開了,她不再強裝鎮定與成熟,也不再對自己那反差感頗大的兩種姿態進行掩飾,只要是在和墨檀單獨相處的情況下,拋去顧忌的覓血者女士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無論是將墨檀打翻在地還是靠在他身上小憩這種事都沒有絲毫顧忌,可謂隨心所欲、一切從心。
因為對方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全部情況的人,所以從那天開始,蕾莎就對這個自稱詩人、永遠都那么從容不迫的家伙分外依賴,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但一點都不排斥。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與朋友、共犯、伙伴、合作者、互相利用這種關系都不一樣,蕾莎很難判斷自己和墨檀到底算是個什么關系,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覺得對方沒有迷戀上自己,平日里那種種表現也只是一種令人十分火大的、下意識的調戲,而自己也沒有迷戀上對方,好吧,或許有那么幾個或者十幾個瞬間確實有一點點,但每當那種情況出現的時候這個檀莫必定會賤兮兮地讓自己恨不得揍他一頓,比如提起那些鬼知道究竟有多少個的老相好
所以自己根本沒法對他產生什么過分的感情,嗯,至少在莎莉婭占據主導的時候是這樣。
一邊如此胡思亂想著,蕾莎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前天晚上你去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