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禍。”墨檀抿了口手中酒精含量頗高的治療藥水,聳肩道“作為一個合格的紳士,提早避開修羅場這種事難道不是基本操作么”
雙葉冷笑了一聲,當即就想直接把桌子掀了,結果仔細一想,拋去自己的想法不談,之前那一幕還真與修羅場頗為相似,尤其是那位自稱仆從與追隨者的小神官橫空殺出后,場面還真是混亂到無以復加,再加上包括自己在內三人所知的消息都有著極大偏差,所以如果某人沒有戰略性昏倒的話,局面還真有可能變得更加復雜,最終演變成某種雖非修羅場,但勝似修羅場的程度。
“好了,時間寶貴,閑聊環節到此為止。”
墨檀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抱著胳膊往椅背上一靠“我們還是交流一下情報吧,不得不承認,巴菲馬紹爾找到的合作者質量很是不錯,令人刮目相看。”
雙葉嗤笑了一聲,晃了晃架在桌上的小皮靴“呵呵,刮目相看要不是我及時趕到現場救了你一條狗命,那人估計已經把你宰了。”
墨檀只是揚起了眉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戲謔。
“你太自以為是了,檀莫。”
雙葉見他擺出這樣一副德行,語氣逐漸轉冷,沉聲道“雖然本姑娘比誰都想弄死你,但至少在這次合作結束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像今天這樣秀蠢,別重蹈我之前的覆轍。”
少女難得地承認自己前一段時間的不在狀態,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這位宿敵“我不管你有什么底牌,但這次的對手顯然并不簡單,你我能算到的東西,別人未必算不到。”
墨檀打了個哈欠,慵懶地靠在扶手上笑道“你覺得我太自信了”
雙葉輕哼了一聲,將腿從桌面上移開,淡淡地說道“難道不是么,讓我來猜猜看,你先是如約去找了鄧蒂斯大公,卻不料被對方一口回絕或直接拒之門外,所以判斷事情有恙,就先去找了一趟卡西,打算問問他那位馬紹爾的使者是不是先一步跟鄧蒂斯面了個基,結果卻發現卡西并不在哪里,進而判斷他已經鎖定了目標,而且這次并沒有跟丟。”
墨檀莞爾一笑,輕輕拍了拍手“不錯不錯,你繼續說”
雙葉瞪了他一眼,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測“在這個前提下,根據之前巴洛卡和西蒙那兩次事件所導致的慣性思維,你下意識地做出了馬紹爾的合作者只派出一人,而且還被卡西盯住了的判斷,便臨時起意前往費爾南公爵的鐵閘庭,想要打破之前的默契,搶先一步爭取到那個地中海,就算一次說服不成,至少也要用威逼利誘的方式打下一個好基礎,方便第二次、第三次地嚇唬那個慫貨,結果卻被人暗算,險些直接撲街,我有說錯什么嗎”
墨檀咂了咂嘴,并沒有回答少女的質問,而是笑吟吟地反問道“所以你才在反應過來之后跑去鐵閘庭那邊救我”
“說實話,我并不知道你是否會真的遭遇危險。”
雙葉屈起雙腿,下意識地抱著膝蓋蹲在椅子上“但先是原本應該與鄧蒂斯大公面基的你沒有照例發消息告訴我交流細節,然后卡西又跑來告訴我那位之前去過謐夜庭的獸人女子忽然離奇暴斃,這兩件事加在一起就有些蹊蹺了”
墨檀眨了眨眼睛,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怎么看出來的蹊蹺”
“并沒有任何依據,只是單純的直覺而已,我向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雙葉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額角,面無表情地說道“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聯系,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的話,在刨去紫羅蘭皇室和馬紹爾之后,包括我們火爪領在內已經六個家族初步確定了立場的情況下,如果有變數的話十有只能出現在費爾南那邊,而因為沒有事先安排,我并沒有提前在鐵閘庭附近安排人手,所以”
“所以你就讓卡西重新回到某個死掉的獸人大媽那里穩住現場,又派勒文去找了趟就算被你白折騰一次也不會生氣的水晶狼公爵。”墨檀隨口打斷了雙葉的說明,自顧自地猜測道“自己則前往鐵閘庭,打算確認失聯狀態下的我到底在不在那里,如果在的話,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對么”
雙葉微微點頭,悠然道“精準的馬后炮。”
墨檀灑然一笑,玩味地將目光投向欄桿外的云海,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多事。”
多事
雙葉柳眉一豎,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墨檀的領口,用力將他那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臉拽到自己面前,冷聲道“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已經死了,別告訴我那個蕾莎是你的后手,一個男爵級別的覓血者未必能夠把你從對方手里救下來尤其是在薩拉穆恩這種地方,寄希望于一個很難得到合法身份的人非常不明智”
雙葉說的并沒有錯,盡管種族優勢讓蕾莎不會比任何一個常規的中階職業者弱,但只有男爵實力的她在薩拉穆恩這種地方依然上不了臺面,光是這里的法師公會就有上百號人能輕松擊敗她,再加上對覓血者抱有成見的勢力或個人并不罕見,別的不說,萬一蕾莎不小心撞見個出門遛彎的太陽教派大主教
除非有某些頗具分量的人物進行擔保,不然真容易被人綁柱子上給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