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立刻垂首道“實在抱歉,閣下,我只是”
“無心之失,我當然知道,所以不用這么緊張。”
墨有些費力地傾著身子拍了拍道恩的肩膀,笑道“剛才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雖然佛賽公爵對軍略并沒有什么研究,但有既然有亞瑟殿下在,我是著實不覺得自己能在參謀這個職位上發揮出多大作用,要是沒受傷還好,至少還能當個馬前卒什么的,但現在”
他頓了頓,見道恩并沒有接話茬的意思,便在短暫地沉默后輕嘆道“因為這副不中用的身體,竟然讓皇子殿下和自己交換馬車,你覺得我過意的去么”
“你當然可以過意的去。”
爽朗的聲音忽然在車外響起,但見那印有沙文皇室紋章的烏金木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拉開,一個劍眉星目、衣著華貴的褐發年輕人正策馬維持著與車門平齊的速度前行,他笑呵呵地對車內瞠目結舌的墨眨了眨眼“明明是我強把你趕到這輛車上的,怎么到了墨你嘴里就變成了讓皇子殿下和自己交換馬車啊”
好不容易才平復了表情的罪爵連忙站起身來,苦笑道“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的身體狀態”
“狀態不佳,才需要好好休息,你要是過意不去我就陪你坐會兒好啦。”
今年剛滿二十三歲的亞瑟伯何笑了笑,然后竟然猛地從馬背上躍到車內,且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將近一米八的俊逸身影宛若靈貓般輕柔,可見其實力之強。
事實上,這位沙文帝國的皇儲確實很強。
強到能在與加拉哈特元帥的切磋中百招不敗的程度,要知道后者可是傳說級強者,就算不可能在和皇儲的切磋時全力施為,那位三朝元老也不是會嚴重放水的類型,足以見得亞瑟的實力有多強。
亞瑟是技巧、意志、體魄都無可挑剔的高階巔峰劍士,其佩劍正是與加拉哈特麾下那支騎士團同名的沙皇之劍,而他的劍術則是從沙文宮廷劍術中領悟出的王道之劍,真打起來的話,就算是碰到初入史詩的對手也未必沒有機會取勝。
值得一提的是,這方面的實力僅僅只是亞瑟伯何個人能力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并不是說他要是努力努力就能跟坐火箭似的變強,而是他在其它方面的天賦更加耀眼。
首先是兵道,與武技一樣有著加拉哈特作為啟蒙老師,如果說在戰斗力方面亞瑟僅僅只能算是個好苗子的話,那么在謀略方面,這位善用陽謀的年輕人已經在某種程度上超過了加拉哈特,如果能讓他得到更多實戰的機會,讓他有機會實踐并修繕自己的戰略思想,青出于藍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
而他最出色的一點則是王道,通俗點說就是為王之道,舉例來說的話,如果亞瑟伯何這個人并非沙文帝國的皇儲,而是紫羅蘭帝國的皇儲,那么修布雷斯恩可能早在多年以前就離開薩拉穆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不能說亞瑟的心機有多么深重,智計有多么超絕,只能說他是一位天生的王者,就是有著那種近乎于不講道理的人格魅力,再加上沙文帝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皇帝威廉伯何無形間的耳濡目染,以及一點有意識的引導,亞瑟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個優秀帝王的一切條件。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是與一位普普通通的子爵在短時間內成為了好友,還是相見恨晚的那種。
“所以說,殿下您為什么要騎馬,是不是因為我那輛車呃唉”
墨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亞瑟一把按到了座椅上,只得苦笑著閉上了嘴。
“自然不是因為你那輛車不夠舒服,讓我這位養尊處優的大人物坐不慣。”
后者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在自己這位新朋友對面坐下,而且還頗為不修邊幅地翹起了腿“我很少離開特洛恩,所以出發前就打定主意騎馬兜風來著,至于這車嘛,其實是為了裝母后給我準備的那些行禮用的,結果呢,我的車比你的舒服,你的車沒有這些雜七雜八的裝飾,所以地方比較大,用父皇的話說,這完全就是一舉兩得的買賣啊。”
墨繼續苦笑“您覺得我會信嗎”
“你應該信。”
亞瑟眨了眨眼,莞爾道“至于信的是真是假,就并不那么重要了。”
“那么,從現在開始”
墨聳了聳肩,輕吁了一口氣“我就不說什么感謝殿下或者不勝惶恐之類的話了。”
亞瑟咧出了一個八顆牙的爽朗笑容,拍手道“不愧是我看好的男人,墨啊,要么我回頭讓父皇隨便找個理由封你為伯爵吧。”
“美意心領,殿下。”
墨一般正經地搖了搖頭,干笑道“我已經因為加洛斯大公的原因博得不少關注了,殿下您要是再來這么一出,可就是把我這個被看好的男人往火坑里推了。”
“說的也是,那這事就先暫緩吧,道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