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
薇洛猛地抬頭看向對方,卻是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咬牙問道“您為什么要這么做”
罪爵卻是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問道“怎么做”
“就就是剛才您說的那個命令那不是”
薇洛磕磕絆絆地說著,雖然話不完整,卻算不上有多難懂。
“哦,那個啊。”
罪爵心領神會,卻是在遲疑了半晌后才攤手苦笑道“因為我是個懦弱的人,所以才要讓兩位幫忙做出最后的決定,說是自欺欺人也好,但那確實會讓我感覺好受些真的很抱歉。”
瓦雷茲當時就急了“我們并不是那個意思,閣下,既然這個主意是我想出來的,那為什么您還要”
“因為我只是有些懦弱,還不至于連擔當都丟了。”
罪爵卻是輕描淡寫地打斷了瓦雷茲,笑道“佛賽公爵把大家托付給了我,既然如此的話,這個命令不由我來下,難道要由你們來下么”
“”
兩人都沉默了,他們一開始確實是這么想的,卻沒想到罪爵還沒等瓦雷茲表完態,就已經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據我觀察、經我判斷、瓦雷茲先生和薇洛女士頗有微詞、我有資格要求諸位服從命令。
他用上述這些話三言兩語便將兩人摘了出去,把全部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我們不能為了求個心安就拿四百多為戰士的生命開玩笑。”
罪爵輕聲嘆了口氣,回頭望了一眼那些被集中在廣場上的鎮民,平靜地說道“在考慮完所有細節、權衡過一切可能后,這個答案其實一點都不難得出,擺在我們面前的其實就是一個天平,一邊是不知道混雜了多少叛軍的兩百余人平民,一邊是包括我們在內的四百余名戰士,在摒棄僥幸心理之后,我們終究只能選擇一邊,我們冒不起風險,那些無辜者注定會犧牲。”
薇洛面色一黯“但這不該讓您獨自承擔。”
“不,事實上,這種事不該讓任何人來承擔,包括叛軍一方亦是如此。”
罪爵微微一笑,聳肩道“但如果一定要選出一個人來下這個命令,擔這份責任,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二位可不要忘了,你們畢竟只是直屬佛賽公爵部隊的軍官而已,而我則有著貴族爵位,更是有幸得到了加洛斯大公的賞識,同樣的一份責任,時候如果被追究起來的話,我至少還有機會去解釋這一切,但如果換作二位的話恕我直言,倘若鬧大了,你們誰都不能全身而退。”
薇洛和瓦雷茲都張了張嘴,卻是誰都沒說出些什么,畢竟他們之前確實有過這個想法,甚至還因為這一點在心底誹謗過罪爵。
而可笑的是,這個道理現在卻被對方拿來說服原本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們。
一時間,薇洛和瓦雷茲兩人的心里都是五味陳雜。
誠然,戰爭期間在隱秘行動中為了自保或封鎖消息而大肆殺戮的事跡簡直不要太多,哪怕是在這個游戲之外,現實中的戰爭史上也沒少發生過這種事。
這無關于道義、善惡,只是一道道簡單的選擇題而已,而比起我死,你活這種事,絕大多數人還是會傾向于你死,我活。
依然以道恩管家這一身份侍立于罪爵左右的李佛垂下頭微微一笑,他很清楚,從墨踏進這座小鎮的那一瞬間開始,這里的人其實已經被注定了結局,區別僅僅在于究竟要經歷怎樣一個過程而已。
然后他就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盡管有保持得體的距離,但那對身負大量天柱山秘術的李佛來說毫無意義,他完完整整地看到了一場完美的演出,雖然只能模模糊糊地察覺到那位閣下的用意,但卻并不妨礙這位亞伯之魂對前者產生由衷的欽佩。
說實話,剛剛的細節從表面上來看著實是無足輕重,但卻極有可能會引發一系列不容樂觀的連鎖反應
當然,所謂的不容樂觀僅僅只是對于李佛阿斯托爾之前的立場來說,與現在的他并無半點關系。
盡管這位新的合作伙伴遠沒有威廉陛下那么真誠,甚至讓他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但正是這份不寒而栗,卻讓他對未來的合作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