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天夜里,他揣著三顆自制閃光彈、兩根警用電擊棒、一把尼迫爾狗腿刀、一只強光手電和半瓶自制氟烷噴霧,極度專業地避過了沿途絕大多數監控攝像頭,花了整整五個半小時終于摸進了b市唯一一座舊電廠。
“聽到了有意思的事呢”
走過煤場、繞過煙筒的墨檀悄無聲息地閃身走進了鍋爐房,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人畜無害地拿著手電四下打量著。
他穿著一身很是寬松的休閑風衣,帶來的那些家伙都藏在經歷了數次魔改的內襯里,看上去人畜無害,根本不像是一個帶著目的過來的好事之徒。
這其實很順理成章,畢竟這座半年前就已經被廢棄掉的電廠又不是什么軍事重地,雖然幾乎不會有人沒事兒閑的來這里參觀,但這里也確實不是什么閑人免進的地方,反正那些有價值的東西早在廢棄時就已經被拉走了,什么鍋爐啊、循環泵啊、燃燒器啊、汽輪機啊之類的統統都莫得,根本就不怕招賊。
綜上所述,其實就算墨檀隨便叫個出租車讓人把他送到這里,一路捧著攝像機大張旗鼓地唱ra玩探險理論上都不會有人管。
不過他依然盡可能地做到了隱秘行動,不僅如此,甚至還難得地為自己做了一定程度的武裝,感覺十分矯枉過正的樣子。
但墨檀自己卻并不這么想,事實上,如果不是擔心某些有可能存在的痕跡會在短時間內被磨滅掉,他一定會準備的更加全面點再過來。
打從一開始,他所顧慮的就不是那些常規意義上的麻煩,而是有可能隱藏在常規下的真相。
這個世界并不單純,墨檀早在結識到萊斯兄弟前就已經通過各種細節察覺到了這一點,雖然只掌握到了一些連蛛絲馬跡都算不上的痕跡,但他卻始終沒有忽略過那些發生在日常周圍的異常,至少在當前人格下的墨檀從未忽略過,盡管很可能只是一種近乎于白日做夢的意淫,但他卻依然樂此不疲地想要揭開那些被自己留意到的痕跡后所蘊含的真相。
無論答案是足以證明自己只是在夏姬八猜的無聊事物,還是有可能引火上身的未知危險,他都毫不在意,因為對于當前人格下的墨檀來說,追尋答案這件事本身就是極為有趣的,至于結果,很可能只是個添頭而已。
萊斯兄弟并不簡單,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不為人知的世界中的一員,墨檀早就有過類似的猜測,卻始終沒有掌握到確鑿的證據。
直到幾天前
“在舊電廠除魔的那哥們兒”
墨檀低聲重復了一句費里萊斯那天在稀奇古怪二樓所說的話,微微瞇起了雙眼“是叫邊緣人沒錯吧呵所以除魔到底是怎么個意思呢,這座舊電廠最近似乎并沒有發生過什么有趣的事啊,比如煤氣爆炸之類的,難道是那個被稱之為除魔的舉動并不會鬧出太大動靜么”
前半個小時的一無所獲并沒有讓墨檀感到半點不耐煩,他不緊不慢地在空蕩蕩的鍋爐房里走著,并沒有被周圍那很是陰森詭異的環境所影響,因為世界上所有的廢棄鍋爐房在大半夜時基本都是這個德行,所以他自然完全不覺得害怕。
當然了,在混亂中立的人格下,就算這里真鬧鬼,然后突然蹦出只裂口女之類的玩意兒沖他一口咬來,估計這貨都能開開心心地反咬回去,不過咬不咬得過就是另一回事了。
“嗯”
就在這時,墨檀忽然瞪大了眼睛,手電猛地一甩,穩穩地照在了一根乍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色的水泥柱上。
一抹興奮地笑容攀上了他的嘴角,但見墨檀快步走了過去,然后啪地一聲關掉了手電,就這樣在一片漆黑中死死地盯著面前那根只能看清輪廓的柱子側面的兩道刻痕,兩道長度不超過兩厘米、寬一厘米的刻痕,正散發著點點藍光。
“有點兒意思,有點兒意思”
墨檀輕念了兩聲,臉上那原本無比激動的表情仿佛從未存在般瞬間斂去,緊接著便將手電塞進口袋,一邊憑借著自己已經逐漸適應在黑暗中視物的雙眼飛快地掃視著周圍,一邊伸手向藏在風衣內側的尼泊爾狗腿刀摸去。
然后
“小伙子小心”
手電的光亮在黑暗中綻放開來,一個穿著保安制服,個頭不高的中年大叔突然從墨檀背后沖出,猛地將其推倒在地。
猝不及防下被推倒的墨檀當即面色就是一變,然后不著痕跡地將自己伸向風衣內側的手拿開,一臉茫然地抬頭看著那位開著手電、穿著保安服的大叔“啊”
“啊什么啊呀,你看看這多危險”
大叔彎腰把墨檀拽了起來,然后用手電照向后者剛剛觀察的那根柱子,語氣不善地哼道“你看這是什么”
墨檀撓了撓頭發,借著大叔手電筒發出的光芒定睛一看,發現兩根裸露在柱子外的電線正不斷散發著點點細微的電花。
“你知道這玩意兒多少伏特我剛才要是再慢一步你人就沒了”
大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轉過頭驚魂未定地向墨檀問道“話說小哥你是什么人啊,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地方來,玩試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