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上的意思,無論是愚蠢還是示威,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還請您不要過分解讀。”
拉莫洛克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嘴上的話卻宛若刀鋒般不留半點情面“說您愚蠢,指的自然是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這一點,至于示威,呵呵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您在這個時間段聯系我西南教區,難道還有什么其它含義么”
“我只是”
埃登大主教的聲音逐漸變得色厲內荏起來。
“你只是擔心被我們比下去罷了,畢竟東南教區前幾個月剛剛受到過一次重創,而西北教區更是一盤散沙,相比之下,作為和你們一樣唯二尚未被吾主遺棄的西南教區,自然會被你這個不斷受挫的東北教區負責人視作眼中釘。”
拉莫洛克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悠然道“利用上萬信徒齊聲呢喃的大神術來聯系我們,表面上似乎是為了溝通情況,其實說白了全都是做給吾主看的,所以月影大主教才無意與你溝通,而是讓我這個看似地位不低,實則并沒有什么實權的神眷者來聽你廢話。”
一陣漫長的沉默
“看來我們似乎無法達成共識了,拉莫洛克大人。”
埃登大主教情緒似乎平復了下來,沉聲道“既然如此的話,就讓這次興師動眾且毫無意義的對話終止吧,我這邊還有很多事要做,以后的事就等”
“且慢,主教大人。”
拉莫洛克卻是突兀地抬手阻止了準備切斷通信的埃登,笑咪咪地說道“雖然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我這邊卻是想要把這番對話變得稍微有意義一些呢。”
房間中間那逐漸消散的虛影再度凝實了起來“此話怎講”
“簡單點說的話,就是我通過一些并沒有被寄予厚望的手段得知了少量情報,并在閑暇時間稍微整理了一下,進而做出了一些并不是很美妙的推斷。”
拉莫洛克咧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風輕云淡地說道“您可以理解為,這段時間東北教區關于圣山蘇米爾攻略戰的情報我基本都掌握了,順便還發現了一些對埃登大主教你們不太有利的要素。”
埃登大主教沉默了幾秒,然后才用厭惡地語氣問道“你們派人混進了被征召到蘇米爾的信徒里”
“用混進這種字眼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了。”
拉莫洛克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只是笑盈盈地說道“應該說是我們因為關心吾主的大業,特意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派遣了少量精銳去支援貴教區才對,畢竟大家都是吾主的信徒,何必非要分出個你我來呢”
埃登大主教輕哼了一聲,不耐道“好吧,就算你們了解這邊的情況又能如何,誰也沒料到東邊那些蠻子竟然會在這時陷入內亂,讓圣教聯合那些人騰出手來組織遠征軍支援蘇米爾,在這種情況下暫時中斷攻勢,一邊集中優勢兵力一邊等待時機的策略難道有什么問題么”
“當然有問題。”
拉莫洛克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風輕云淡地說道“首先,就算我了解的不多,卻也能夠從那些零零散散的情報中判斷圣教聯合那支遠征軍并沒有想要早早插手的打算,原因很簡單,蘇米爾那些信仰薩滿教義的獸人是沒可能被發展成信徒的,盡管因為立場問題他們不得不在有余力時調派支援,但那些支援的力度呵,我想您應該比我清楚吧”
埃登大主教微微一滯,然后立刻反駁道“就算如此,實力對比已經處于下風的我們也不得不謹慎一點”
“嗯,沒錯,謹慎當然是對的,只不過你們謹慎錯地方了。”
拉莫洛克屈起食指推了推左眼前的鏡片,戲謔地笑了起來“現階段而言,圣教聯合其實不足為懼,盡管他們必將在蘇米爾全線潰敗時出手,但在不知道你們核心目標的前提下,步步落后幾乎是必然的事,所以我個人覺得,你們真正應該謹慎的地方是蘇米爾。”
“蘇米爾”
埃登大主教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好笑地搖頭道“那些被我們壓制著近一年的獸人呵呵,他們又成得了什么氣候,如果不是圣教聯合的遠征軍,我們怎么可能給他們留下喘息的機會。”
拉莫洛克那雙瞇在一起的鳳眼稍稍睜開了少許,露出了他那雙隱隱流轉著墨綠色紋路的眸子“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誠然,之前那近一年的時間蘇米爾方確實表現得強差人意,但最近這段時間呵呵,主教大人,請扣心自問,您剛才所謂的喘息的機會,真的是你們故意留下的么”
“你你指的是”
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的埃登大主教并沒有立刻反駁,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指的是如果這段時間的情報沒有什么重大疏漏,再對比之前我所了解的東西”
拉莫洛克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精光一閃“圣山蘇米爾方恐怕得到了一個頗具才華的指揮者,盡管這個人似乎因為某些原因,比如資歷過淺或尚未被完全信任之類的并未獲得全部指揮權,但這件事對您和東北教區而言,卻并不是一個好兆頭。”
埃登大主教顯然不是那種尸位素餐聽不得建議的人,所以在短暫地沉默后便繼續問道“或許你可以說的更詳細些,拉莫洛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