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那位指揮官同時具備擁有不下于戰術水準的戰略能力、卓越的判斷能力與大局觀以及足夠的話語權這三種條件,那么在同樣在近段時間內獲得了不少各界支援的他們,強度大概在6到7左右吧。”
拉莫洛克笑瞇瞇地看著宛若一灘死水般毫無波瀾的虛影,輕輕推了推左眼前的鏡片“盡管表面上似乎并沒有具備太大的優勢,甚至還要比貴教區所集結起來的力量遜色一籌,但這種程度的籌碼已經足以完成一次漂亮的翻盤了。”
“所以,拉莫洛克大人您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
埃登大主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口氣,沉聲道“究竟是要給我們怎樣的建議呢”
“不要著急,埃登大主教,雖然時間格外寶貴,但您還請聽我說完最后一個必備條件,也就是圣教聯合那支遠征軍。”
金色的火焰在地圖右下方燃起,拉莫洛克慵懶地撥弄著額前那一縷黑發,慢條斯理地說道“盡管只是不負責任的判斷,但我給那些家伙的強度評定是10,聽起來有些嚇人對么不過無需緊張,參考那支隊伍之前的表現,我們可以非常輕松地做出一個判斷,那就是在我們擊潰蘇米爾之前,既想讓蘇米爾欠下個大人情又不愿損失太多力量的圣教聯合遠征軍并不會輕舉妄動,也就是說,在正常情況下對只要攻上蘇米爾主峰并堅持半天就算勝利的我們來說,那些人幾乎可以等同于擺設。”
金色的火焰在拉莫洛克身后蜷縮成一團,雖然刺眼依舊,卻不再鋒芒畢露,看上去毫無攻擊性。
“至此,無論是棋盤還是棋子都已經清清楚楚的呈現在我們面前了。”
拉莫洛克側了側身體,讓身后那張簡單到近乎于簡陋的一局棋完全呈現于埃登大主教面前,笑道“您的看法是”
并沒有什么看法的后者扯了扯嘴角“我很欽佩拉莫洛克大人您深入淺出的戰局分析能力,也十分期待您想要給我們的建議。”
很顯然,這是一句沒有半點營養的廢話。
拉莫洛克如此想著,當他并沒有說出來。
對于一個活人來說,這不符合交際的美學。
對于一個死人來說,說得再多也毫無意義。
而對于一個即將死掉的活人來說,非但不符美學,而且毫無意義。
所以,他只是謙虛地笑了笑,然后便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在我看來,戰爭也好、戰斗也罷,都只是單純的勝負游戲罷了,而作為其中的一方,我們應該做的事從一開始就只有一件,那就是比敵人更早達成目標,獲得勝利,而在這個過程中的一切,都不存在任何價值。”
拉莫洛克平靜地說著并不是很難懂的話,輕柔的聲音不知為何卻讓人覺得渾身發冷“勝就是勝,無論是完勝、大勝、小勝、慘勝,都是勝;敗就是敗,不管是完敗、大敗、小敗、慘敗,都是敗,在這個前提下,我所計較的永遠都是勝負,而非得失。”
不知為何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埃登大主教沉默地傾聽著。
“我不喜歡當任何人肚里的蛔蟲,盡管在很多情況下需要去揣測敵人,但去揣測敵人這一行為在很多時候都會把自己局限住,進而錯失很多極具價值的東西,所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對方究竟會選擇用怎樣的辦法來破局。”
拉莫洛克的語氣無比輕快,嘴角那抹弧度卻愈發凌厲了起來“在這個前提下,不需要去猜對方怎么贏,而是專心思考自己該怎么贏的我,所要面對的麻煩會比一般人要少很多,這個習慣的好處在于,供我思考的時間往往會比別人長,而我的思考過程往往會比其他人短。”
埃登冷哼了一聲,不耐道“我的時間有限,拉莫洛克大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否”
“第一,珍惜圣教聯合那支目前還是擺設的隊伍,無視他們,然后立刻重整那些被撤到蘇米爾主峰東部的戰斗力,在最短時間內投入戰斗,強行攻山。”
拉莫洛克那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打斷了埃登,那雙大部分時間都笑瞇瞇的眸子冰冷而妖冶
“第二,命令所有前來支援的信徒就地集結,兩天之內趕赴蘇米爾主峰西南側五十公里外的隨便哪個地方待命,派三到五名主教級與他們共同行動。”
“第三,主戰場的攻山戰進行一天后,設督戰隊,整合所有實力低于中階巔峰的信徒作為先鋒發動壓迫式強攻,不計傷亡,直至全員戰死。”
“第四,當沒有陣地支撐實力就會大打折扣的中低階信徒死光后,將囈語城中始終維持著陣地的高階教徒派至前線,不留修整時間,讓他們原地接替全滅的前先鋒部隊繼續強攻,迫使蘇米爾方動用上層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