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太陽教皇這番沉默本身,就是一個十分明顯的答案了。
“每個人都知道神眷者對一個教派來說意味著什么,但最清楚其分量的,只能是我們自己。”
安布羅老神自在地靠在椅背上,幽幽地感嘆道:“就算對方是夏蓮,我都會在她必須離開光之都時硬塞過去不少可堪一用的東西,盡管她可以輕易用那柄十字架把我砸扁,但就算如此,我依然擔心她會不會遇到危險。”
“但我看得出來,泰凱斯和阿萊克斯塔確實十分緊張。”
阿納斯塔斯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如果他們得知了什么消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的。”
結果安布羅卻很是贊同地點頭道:“同意,我也同樣認為他們并沒有收到那兩個孩子的消息。”
“那你還……”
“我認為,‘沒有消息’本身,就是一種消息。”
“什么意思”
“不知道。”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稍安勿躁,老朋友,你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卻也擁有大量可以抵消這份智慧的缺點,比如沖動、比如粗心、比如單純。”
安布羅擺了擺手,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說‘不知道’,是因為我并不應該得知任何來自于黑梵牧師的消息,這與我之前的說法并不沖突。”
阿納斯塔斯微微瞇起雙眼,有些不爽地說道:“你喜歡打啞謎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最現實的東西,就是敦布亞城遭到了毀滅性焚毀,而黑梵、埃弗里、菲利普等人與無數戰士人間蒸發,因為城市焚毀的太過干凈,我們甚至找不到任何一處完整的戰斗痕跡或尸體。”
安布羅有些費力地站起身來,佝僂著身體緩步向大祝禱間外走去:“我們需要做的,只是基于這份‘現實’進行準備與應對就行了。”
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的阿納斯塔斯搖了搖頭,沉聲道:“雖然可能是句廢話,但我個人無法理解這種事。”
“我知道,老朋友,我當然知道。”
安布羅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那與自己相識足有一個世紀的白銀精靈,表情有些復雜地說道:“就當是老伙計的忠告好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盡量做一些改變吧,你這個看似聰明執拗,實則又好騙又好哄的性格,跟你現在的身份放在一起……違和感實在太重了。”
……
五分鐘后
光之都,公正大禮拜堂
面色沉凝的圣泰凱斯福爾松冕下簡單與幾個迎出來大主教打了個招呼,再次確認埃弗里并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用【正教典】傳回任何消息后嘆了口氣,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這小子……”
泰凱斯啐了一口,沒好氣地罵道:“早知道就不該把他放出去,肯定是被別的小孩給帶壞了!”
幾個大主教和騎士長面面相覷,最終一致決定還是裝沒聽見的好,畢竟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埃弗里戴維森帶壞別人家孩子的概率可比被帶壞的概率大多了,而那位與他同去敦布亞城,現在同樣也陷入失蹤狀態的豐饒圣子,則是這些年來難得與埃弗里走的很近,卻并未被帶壞的好孩子。
“行了行了,都圍在這里干什么,結果跟我之前預料的差不多,去肯定是得去的,但得去的含蓄點。”
在大祝禱間時還因為大家決定要‘含蓄’而怒發沖冠的老人聳了聳肩,隨即便擺手道:“都先散了吧,我去一趟【盲眼圣所】,剩下的事晚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