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墨,也絕對不會實施任何無意義的殺戮,制造任何無意義的悲劇。
他的惡行罄竹難書,卻也絕非那種僅憑自己的好惡與興趣就去濫殺、破壞、毀滅的二流貨色。
甚至在季曉島看來,他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好惡與興趣。
他只是宛若一臺冰冷的機器般嚴謹而高效地踐行著自己的目的,并毫不留情、毫不猶豫地鏟平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阻礙,且不介意采取任何手段。
但同時,他絕不會為無關于自己計劃的殺戮或惡行浪費半點時間,更不會以制造死亡、絕望、恐慌為樂。
加雯亦是如此,她惡毒的謀劃與詭計鮮少為難以理解其浪漫、無法體味其酸澀的無趣者綻放,在她證明自己的荊棘之路上,從不會妝點哪怕一條嬌柔的嫩芽。
梅林亦是如此,他對倫理與道德毫無敬畏,他將生命的尊嚴肢解在實驗臺上,他的真理之下陳列著無數死不瞑目的尸骸,但他從未在這條罪惡的索驥之道浪費過哪怕一滴血與淚。
但那個夢境教國的總參謀長,名字叫做‘拉莫洛克’的玩家……卻很明顯是另一種人。
他所追尋與渴望的東西,讓季曉島本能地感到難以言喻的厭惡。
然而,其他人似乎并不在乎這種無謂的‘瑣事’。
“那家伙的行動……”
亞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皺眉道:“似乎跟之前說好的有些不一樣啊。”
“這很顯然。”
加雯微微頷首,慢條斯理地說道:“如果按照最初我與拉莫洛克、伊莉莎·羅根的三方協議,夢境教國方面最多推進到利庫德城附近,就會大幅度降低侵略烈度,讓格里芬皇室有充分的時間調度、分化那些貴族,進而將那些需要根除的勢力逐步分批地擺上‘餐桌’。”
亞瑟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地走到酒柜前,從里面挑了瓶同樣產自圣教聯合的名貴紅酒【奧蘭黛】,直接對瓶噸噸噸地喝了三分之一后抹了把嘴:“是啊,按理說,格里芬皇室應該要花至少兩到三個月的時間進行策動,最終想辦法讓那些貴族的中堅力量全面介入,并派遣至少七成直屬軍團協同作戰,并在關鍵時刻倒戈一擊,與夢境教國方面聯手殲滅貴族聯軍,然而……”
“然而夢境教國單方面地違背了協議,在占據了利庫德城后并未休整多久就繼續南下,從各種意義上都打了格里芬一個措手不及。”
加雯聳了聳肩,然后表情微妙地瞥了亞瑟一眼:“話說回來,且不提這瓶【奧蘭黛】是我準備自己找個老板不在且風景足夠好的晚上一邊賞月一邊享用的,就算你要喝,這種驢飲方式也……”
“嗝。”
亞瑟打了個酒味頗重的響嗝,懶洋洋地攥著瓶子擺手道:“別跟死人一般見識,加雯姑娘,尤其是對被你親手弄死的人。”
加雯苦笑著嘆了口氣,搖頭道:“我現在真的開始后悔親手把你殺掉了。”
“這就對了,用你的余生去懺悔吧。”
亞瑟咧嘴一笑,然后便繼續問道:“所以說,我們應該怎么辦,按墨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同步進行北上推進,讓格里芬雪上加霜?”
加雯點了點頭,悠悠地說道:“盡管我的意思是先聯系夢境教國與格里芬皇室再做定奪,但老板顯然有更加優秀的想法。”
“這我倒是不太意外。”
亞瑟轉頭看向罪王,問道:“所以你要不要在這里向我們分享一下自己優秀的想法啊?”